第七章 麦卡金(2/2)
“朋友?那我问你,你知道她电话吗?当然,我知道她给你写了张纸条,来,不妨照着上面打打试试。”花店老板大度的将台上摆放的座机推到陈杨眼皮底下,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没想到这花店老板什么事都知道,陈杨也有些心虚,半信半疑照着便签上的号码拨通电话,听着电话那头报出温哥华明rì气候预报,再看着花店老板一副数钱的市侩样,暗道这傻子的名头怕是坐实了,闷闷不乐甩出一张零钱,捧起一束白玫瑰郁闷的离开了这处尴尬之所。还以为撞着桃花运的陈杨,谁想到头来先后给两个人耍了一通,不得不感叹世风rì下,看来漂亮女人jīng通骗人,长得不痛不痒的胖子更是擅长坑蒙带拐,看了看表,这一来二往,倒是耽搁了不少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约定的时刻,陈杨将手中那束白玫瑰送给了咖啡厅的女服务员,然后点了杯热饮,就苦笑连连俯身搅动着指间的汤匙。
“你好,陈先生。”就在陈杨低头搅动咖啡之时,一个陌生的腔调在耳边响起,陈杨赶紧起身,入眼是一位约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长相威严,轮廓分明,边幅更是修到极致,丝毫没有金发碧眼大胡子的邋遢作风。料想这位就是威廉口中的大人物,陈杨赶紧起身,两个陌生人握了握手各自坐下:“陈先生果然准时,想不到喜欢夸大其词的威廉也难得老实一回,稀罕。”
“请问您是?”陈杨迟疑道。
“我叫麦卡金,是一个喜欢跟人争论的家伙,昨天还跟罗基这条狗杂种吵了一个小时。”中年男人彬彬有礼道。
罗基,就是蛮子曾经的雇主,现今的大仇人,加拿大国会的红鼎议员,麦卡金说得模糊,但敢拍桌扯着嗓子跟罗基较劲,如今还云淡风轻出入平安,陈杨用脚指头都能掂量出暗藏的份量。说实话,听到这话陈杨不仅没减轻心中的烦躁,相反积压的情绪更甚,西方的人xìng深浅说到底跟中国大体相似,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套用在任何国度都能成为政客商贾的座右铭,今天麦卡金肯跟罗基扯嗓子不顾形象争锋相对,难保明天就不会和谐共处相敬如宾,就说有朝一rì同甘共苦拜把子,陈杨也丝毫不敢反驳。
或许麦卡金愿意提供庇护,但这也是因势利导暂时xìng的朝露,若是形势突变,这份恩情很容易急转直下成为一碗要命的孟婆汤。幸好陈杨来之前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别看麦卡金一个劲数落罗基,仿佛真有着深仇大恨,但说到底只是与rì俱增的积怨而已,并非真正到了视钱财如粪土视人命如草芥的不共戴天,心下不得不改变最初的谋划:“麦卡金先生,相信我的情况威廉先生已经告诉过您,不知您可有法子解决这事?”
“不妨让你朋友替我做事,相信罗基就算再有十个胆,也不敢动我手底下的人。”麦卡金端起杯子,笑道。
今天能成为手底下的人,恐怕明天就能成为买卖交易的筹码,陈杨心中冷笑,脸上却神sè如常:“我朋友跟罗基的矛盾很深,恐怕罗基不会这么大度放过我朋友。”
“怎么?难道你怀疑我没说这话的资格?”麦卡金说变脸就变脸,死死盯着陈杨:“别说只是踢碎他儿子的软蛋,就算真宰了,罗基这条狗杂种也要乖乖咽下这口怨气,不怕告诉你,就算罗基对我毫无顾忌,但怎么说也要顾忌我头上那位先生。”
“麦卡金先生,我很清楚天底下没有白吃的晚餐,不管我朋友愿不愿意,我先替他说声谢谢,您有什么要求,请说。”陈杨不傻,按理说只是放身边做个下人,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劳烦麦卡金亲自上门充当说客?这最终的决定还需回去琢磨,陈杨只能将话题转移到麦卡金愿意谈论的点子上。
“果然识时务,威廉对你的评价看来还是低估保留了不少,既然你这么聪明,我也不怕告诉你,罗基不是动不得,只是目前还不好动手,不过这狗杂种的好rì子也快到头了。罗基暂时不能动,但他身边的人,还是允许的,譬如他那软蛋儿子。”麦卡金脸上悬着一抹会心的笑意,偷偷俯下身,低声道:“罗基有一个情妇,这情妇手上握有一批能让罗基垮台的证据,这事知道的人不多,罗基以前想找人做掉这婊子,只不过这婊子提前嗅到风声躲了起来,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找到这婊子,然后想办法从她身上把证据撬出来,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实在不行,就把人交给我,我自己想办法。不过在此之前,你们的所作所为,都与我毫无瓜葛,听明白了?”
“明白了。”陈杨从麦卡金手上接过文件袋,不动声sè道:“不过如此重要的事,就这么放心让我们去做?”
“这里有那婊子的详细资料,收好。至于让你们做这事,有三个原因,其一,我不用担心你们跑到罗基身边告密,因为你们还没走到罗基跟前,就会身首异处,就算能走到罗基身边,但你觉得罗基会这么轻易放人?别忘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尤其罗基就立场上,跟你还算得上敌人。其二,你们不是本地人,说白了,就是一群生面孔,所以罗基的手下不会跟踪你们。其三,你们巴不得罗基垮台,那样你朋友才能获得安全,所以做这件事,你们肯定会不遗余力。”麦卡金云淡风轻的分析让陈杨暗暗点头,看来确实是混迹于政治上的老狐狸,能够物尽其用到这份上,谁欠谁还真不好说。
“年轻人,你很聪明,我看好你,希望你别让我失望。至于这期间,罗基我会帮你们缠着,一旦出现些风吹草动,我就会派人告诉你们。”麦卡金站起身,放下一张名片就转身离去,留下依在沙发上的陈杨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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