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搬家（1/2）

() 陈逸胡编乱造的一曲赢得满堂彩，走下戏台他还半搂着身子柔若无骨似酒醉未醒的小凤仙，真如那归家的夫妻。这在陈逸感觉中不过是平常之事，不觉得如何，但这毕竟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其他人看在眼中就有些难以接受。刚走下戏台陈逸和小凤仙便被人围住。

“放开我姐姐！”

马套子被人搬下来，里面闪出个人影就往陈逸这面扑过来，陈逸乐在兴头，见有人扑来一时猝不及防，下意识一记直拳上去。“啊！”少年惨叫一声鼻子被打破。

“少文，没事吧？”小凤仙挣脱开陈逸手臂，上前扶住少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逸已成为众矢之的，戏班上下二三十人将他困在zhōng yāng。心中揣然，原以为观众赏识便会得到戏班认同，看来并非如此。各行有各行规矩，都说规矩是死人是活，但规矩制定者显然并非如此想。望过来的目光也不怀善意。

汉一楼掌柜走到陈逸面前，面sè沉重打量陈逸：“阁下并非唱戏之人。”

“实不相瞒。”陈逸厚着脸皮躬身道，“在下身在家乡时确是唱过戏，都是家乡的调子，在下对南戏的认识，仅仅是路上听到有人唱便模仿了几句。”

周围议论纷纷，听几句就能通过掌柜赏识上台表演，功底不俗。

小凤仙对少年安抚几句，闻言惊讶问道：“兄台家乡何处？”语气要比汉一楼掌柜和气许多。

陈逸想了想，指着天：“很远的地方。”

换来小凤仙的白眼，这么说等于搪塞了事。正要细细盘问一番，一个娇柔清脆的少女声音传来：“请问刚才唱戏的公子可在？”诸人望去，戏台一侧通往正厅的小门前有位娉婷而立的少女，陈逸认得正是刚才为自己解围的那名俏生生小丫鬟。

“姑娘所为何事？”汉一楼掌柜知她身份，迎接上前。

小丫鬟从袖口中拿出三锭银子，分别交给陈逸、小凤仙和汉一楼掌柜。陈逸看了看银子，扁扁的银锭，上书楷体“钦州府纹银五两”字样。

“刚才的戏夫人很欢喜，这些是夫人的打赏。”小丫鬟说完还对陈逸施了一礼，陈逸有些受宠若惊。

“后天招待曹将军的戏，就由汉一楼来演，但夫人指定是要先前那种戏，最好是以前没演过的。”

戏班上下一片欢腾，有戏演汉一楼就不会结业，就不必解散回乡。但很快目光都往陈逸身上瞟。

“不知夫人现在何处？”陈逸记着卖店的事情，赶忙问。

小丫鬟一笑：“夫人有事先行离开，夫人的意思既已带到，小婢便告辞。陆掌柜，莫要令夫人失望。”

“一定，一定。”汉一楼陆掌柜勉强应着，恭敬送小丫鬟离开。

陆掌柜走上前，语气和蔼了许多，作揖道：“不知阮公子对编排戏曲之事，意下如何？”

陈逸暗骂，真是市侩，刚才一口一个“阁下”，现在有事相求就“阮公子”了。当下露出为难的神sè：“在下大字不识一个，作新戏未免强人所难。”

“你不识字？”小凤仙情绪骤然跌落谷底。

“少爷，少爷，可算找到你了……”李琦匆忙从小门奔进来，气喘不止赶到陈逸身后。

小凤仙打量李琦，皱皱眉道：“不知府上……”

李琦笑张开大嘴：“这是我们阮家少爷。”

作为钦州第一败家子，阮大少事迹街知巷闻，传说他只认得大小二字，人送外号“大小官人”。小凤仙望着陈逸的目光变得有些悲凉，叹息道：“陆掌柜，戏还是由凤仙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