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听（序篇结束）（1/2）

() “这就是我的成绩么？”

王辰从测试仪中走出来，仰头望着屏幕上一串硕大的“零”字，刹那间双眼仿佛被极光刺瞎了，脑袋如被霹雳砸炸，别人练一个小时，我就练三个小时，别人练一整天，我睡觉的都是行不倒单，打坐来的……

难道这还不够？

或者、或者我真的像噩梦中后母说的那样，是一个永远成就不了逆天元体的废物！

“有没有搞错，是不是仪器坏了？”雷烈尴尬地看向斗笠老者，却发现老人正满意地爱抚着庄蝶语的小脑袋。

“原来庄家的小姐也是他老人家的弟子，怪不得呢！”雷烈挤到斗笠老者身边，恭敬地低声道：“先生，您不去看一下另一个学生吗？”

神秘老者一怔，随即摇了摇头：“你说的是那个叫王辰的小孩儿吧？我们不过一面之缘，替他报个名而已……”

咕！

雷烈狠狠咽了口唾沫，剧烈的吞咽动作差点把眼珠子挤出来。老雷走到前台上，抢过一个魔法扬声筒，平息了心中的懊恼，宏亮的声音打破沉寂：“尊敬的翌华子民们，最后的测试完毕，我宣布——逆天学院的测试完美结束！”说完，把扬声筒递给了主持人。

“庄蝶语、郑浩，今年我们不仅收获了两位吸收率超过25%天才，还有一位小朋友给大家带来这么一个特殊的惊喜，满足有没有、兴奋有没有、刺激有吗？来点掌声，来点尖叫，美人儿们不要吝惜你们的飞吻，来吧，来给我们今天的小宝贝，明天的英雄们！今天晚上通宵的歌舞，还会放映伟大的符文师、灵骨大画师欧剑chūn的名作——血战天卡山，不要错过噢！”

哗！

聪明的主持人几句话便把气氛扭转过来，整个逆天学院又如一锅滚水，激情四溅开来。

“郑浩、郑浩、郑浩！”

“庄蝶语、庄蝶语、庄蝶语！”

“零分万岁！雷人小子！”呐喊声中，突然有人喊出了这样一句，这个口号一出，立刻数倍地压过了“天才庄蝶语”的名字……

※※※

“小辰啊？真的是你吗？”一个乡下打扮的老者挤到主席台低下大声呼唤。

“村长大人，是我！”王辰点点头。

“为了省下坐马车的钱，你真的走着来城了，三百多里路啊！刚刚十岁，可怜的孩子，快跟我回去吧！”

坐马车的话，就不够交学费，为了省下坐车的钱，王辰在炎炎的夏rì徒步三百多里，所以才来得这么晚。

七天，整整走了七天。

背包里的干粮吃完了，就吃野果或者让路边的人家乞讨，累了就在随便找个草丛、篱笆下抱膝打盹，身上的那套衣服涅了又干、干了又湿，报名表都不知被汗水洇湿了多少遍，所以字迹全都模糊了。

一缕血丝从齿唇间渗出来，王辰全身颤抖着缓缓地走到衣物前，本以为一定会通过测试的，所以那双崭新的草鞋和包里的新衣服一直没有舍得穿上，好想能穿上它们入学啊，和那些同龄的孩子一样，可是如今……

吸收率百分之零！

风火煅零炉零煅！

最终成绩零分！

一连串的“零”字，仿佛一柄柄戳进胸膛的匕首，狠狠地绞着王辰稚嫩的心。

那本保存得崭新《逆天诀》滑出来，掉到地上。曾经为了让后母给他买这本《逆天诀》，他不知道费了多少气力；对待它简直比生命还要珍惜，每一次看前都要洗净双手，从不为了翻阅方便在书页里打回角。

现在，他静静地看了一眼，却没有再捡起来。

“王辰！”庄蝶语叫了一声，在她身后簇拥着排名榜上，那些名为“天才”的小朋友。

王辰扭过头，神sè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对庄蝶语和戴斗笠的老者深深一揖：“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替我报名，帮我完成心愿！”说完，扭头走下台阶。

“你的书掉了！”庄蝶语小心地从捡起王辰丢下的那本秘籍，紧跑了几步，伸出双手，把书递了过去。

翌华城不论城内城外，孩子六岁以前，大人都会花五银币为他买一本《逆天诀》，《逆天诀》上记截的是突破“逆天元体”所需的练习的功夫，有钱人家还会请厉害的人物做家教，甚至用奇珍异草为孩子伐筋洗髓。

王辰还记得，那天后母把《逆天诀》摔到他脸上，说的那句话——“早晚你会知道这五银币对你来说纯属浪费！你给我记住，像所有卑贱的普通人那样生活，才是你的真正命运！”

如今……

王辰的心份外沉重，却又份外的清明，庄蝶语的家世和他有若云泥，更何况她是今年的新生王，元离子吸收率突破25%的超级天才。她说过，会选比他还厉害的人人做男朋友，而我……我们的生命不会再交集，那个和她、和他们一样突破逆天元体的信念，只不过是个可悲的笑话。

所以，他的肩膀抽动了一下，不仅没有再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

滴嗒、滴嗒！

随着木阶梯被那双严重磨破、晒伤的小脚踩着轻响，晶莹的泪水悄悄坠落，旋即瞬间蒸发得干干净净。

“早知道我就不让师父帮你，如今反而害得你这个样子。书这么新，是不是没有仔细练习过，不努力地练习，怎么会有好成绩呢。”庄蝶语长长叹了口气，目光落到翻开的书页上，突然咦了一声，扭头看向自己的老师。

“怎么了，小语？”斗笠老者一直在旁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