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生(1/2)
() “吱呀”一声,丁chūn儿轻轻推开了李宗亮的房门,一道和煦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狭窄的门缝,照shè进来。霎时间,在这道明亮的光束里,无可名状的尘埃上下翻飞,翩翩起舞,如同一颗颗细微的小jīng灵。
由于人气不是很足,略显yīn冷的整个房间,由于这道光束照shè进来,也明显让人感觉到亮堂了许多。
自从李宗亮染上这场重病以来,前来问诊的郎中几乎都一口咬定这是一种世间罕见的不治之症,并信誓旦旦的断定,这种疾病也十有仈jiǔ会传染给其他的危险。以至于,后来前来问诊的郎中,都不敢靠近李宗亮的身体,用一根细若游丝的绳子,一头拴在李宗亮的左手手腕的动脉处,一头搁在颤动着的枯黄的手里,进行所谓的把脉。
见到这样的情景,李宗明害怕这来势汹汹的重疾会传染出去,就把他的房间的窗户和房门都一一紧闭着,连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不过,此时已经是陈秋季节,作为地处明朝大西北的内陆之地,早已经没有讨人嫌的苍蝇和蚊子。
而李宗明和丁chūn儿前来为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李宗亮喂食汤药的时候,都是在头上蒙着一条厚厚的黑sè纱巾,只露出两只眼睛,以免感染上这种凶猛的病毒。每次进入李宗明的房间,他们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脸部蒙着这层黑sè的纱巾,如果不知道内情的,还真以为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呢。可话又说回来,李宗明家除了前些rì子,那帮观察了李宗亮病情后束手无策的郎中们造访之外,一般都是门前冷落车马稀的。
就当时的社会风气而言,一般男人经常不在家而只有女主人在家的话,左邻右舍的村民们是不会随意乱闯的。即使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造访,也只能隔着院落大门询问说话。那个时候的人们还是遵循着“男女授受不亲”的。
自古以来,曹州出响马,相对于中原地区来说,民风还是相当彪悍的,不过,这仅仅是体现在生活在该地区的人们崇尚武力解决问题。男人们从小就开始习武,那个青壮年不会武枪弄棒,就连女人们也都巾帼不让须眉。这都是由于历史的原因,曹州历朝历代都活跃着一大批的响马,随打家劫舍,但更多的是除暴安良,尤其是新旧朝代相交替的乱世里,更是如此。因此,曹州自古以来,就有着“武术之乡”的称誉。
而在道德层面上,即使生活在曹州的人们依然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就明朝而言,尤其是受到程朱理学思想的影响最甚。如果家里男主人不在,前来拜访的人是不能进入到留守这妇道人家的房屋中的。因此,就算丁chūn儿这一个多来,脸上蒙着黑纱来为自己的小叔子喂食汤杨,自然也是不会被外人撞见的。
“砰”地一声,丁chūn儿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后,便把房门紧紧地关闭上了。在这个略显昏暗的房间里,也只有她跟自己的小叔子两个人。昏迷不醒于人世长达一个多月的李宗亮如果也算作是一个人的话,那也只能说他是一个活死人,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生不如死、毫不知觉的植物人。
放在平rì里,他们断然是不会像这样孤男寡女般同处一室那么长时间的。现在情况不同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李宗亮病卧在床且昏迷不醒。跟一个死人无异,又怎么会对自己貌美如花的嫂嫂有哪怕半点儿的非分之想呢。
来到李宗亮的床前,丁chūn儿把那盛着大半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放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上,俯下身子,把平躺着的李宗亮扶了起来,让他的上半身靠在用松软的被褥上。忙碌了一番之后便觉得身子有些乏了。
顺势地一屁股就坐在了床沿上,丁chūn儿一只手端着那大半碗汤药,另一只手抓着一把小汤匙。从热气还为消散的瓷碗里瓢出一汤匙棕黄sè的汤药,轻启红唇,轻轻地吹拂了三下汤匙里的药水,再给没有知觉不知冷暖的李宗亮服下。
就这样,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丁chūn儿手中的汤药就剩下了小半碗,看来,今个儿的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不像之前来为李宗亮喂药,每一勺药,都要喂上好一会儿,因为他根本就不开嘴。而今天却大不相同,每当丁chūn儿把一汤匙药放在李宗亮嘴唇上的时候,竟然很主动的张开了嘴巴。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在一炷香的功夫,下药下的这么快。
当然,至于昏迷不醒了一个多月的李宗亮,在这个时候为啥可以长大嘴巴喝药,聚jīng会神的只顾着喂药的丁chūn儿根本就没有心思想这个问题,躺在她脑子里的问题只有一个,尽快把她手中的这一瓷碗的汤药喂食完毕,这样她也就解脱了。
不然,让她一个妇道人家,跟自己的小叔子同处一室太长的时间,让她感到怪不自在的。虽然,一般不会有人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来,而且,她的小叔子现在还是一个没有任何知觉的男人,根本就产生了不了对她的非分之想。尽管如此,她还是感觉在这个没有人气儿、yīn冷的房间里,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儿不适应的。
稍事休息了一会儿后,就在丁chūn儿准备把手中的那剩下的小半碗的汤药,一勺一勺地给李宗亮喂下去的时候,她不经意间用眼睛的余光,往李宗亮的脸上瞟了一眼,竟然发现,她刚才辛辛苦苦喂到李宗亮嘴里的汤药,竟然从他的两个嘴角,慢慢的流了出来,顺流而下,流了一脖子都是。
见此情景,让丁chūn儿变得有些惊慌失措起来,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是她一个多月来,大姑娘上轿——头一次亲眼目睹到,喂食到李宗亮嘴里的汤药,在她不经意间,就这样白白地流了出来。
之所以李宗亮今天起初很是配合的喝下那么多的汤药,是因为在丁chūn儿没有对他进行喂药之前,就已经渐渐有了意识,从大病中康复了过来。只不过是海处在睡眠之中。那么多天,除了早中晚喝上一小瓷碗汤药之外,已经有一个多月油盐未进。
不仅如此,除了每天可以合上三小碗苦涩的汤药之外,滴水都未进到过。现在,李宗亮的嘴唇都已经干涸的蜕皮了。刚才,他正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在潜意识里感觉到了口渴。而恰巧就在这个时候,丁chūn儿正好为他喂食汤药。
在迷迷糊糊中,口渴难耐的李宗亮感觉到嘴里进了水,如同是在沙漠中苦苦追寻,终于遇到了一片绿洲似的,就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唇,任凭丁chūn儿把汤药倒进他的嘴中。于是乎,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消灭了大半碗的汤药。
可是,让久旱逢甘霖的李宗亮没有想到的是,流淌进最里边的水,灌进了干燥的喉咙里后,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甘甜可口,竟然是那么的苦涩,像是吃了一口一口的苦瓜似的。在难以忍受之下,便把积攒了一口腔的苦水就顺着两个嘴角,除了早已经通过喉咙进入到肚子里的那些之外,就一滴不落的吐了出来。
在丁chūn儿目瞪口呆之际,突然听到了躺在床上的一个多月来一直都昏迷不醒的李宗亮,竟然发出了轻微的咳嗽声。
“叔叔,你,你醒过来了?”丁chūn儿从床沿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放下手中还盛着一些汤药的瓷碗,有些不可思议的问询道。
在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畔,李宗亮缓缓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待大脑意识渐渐恢复了清醒的状态后。定睛一看,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个一身古装打扮、脸部蒙着一条黑sè的纱巾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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