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居然是天波府？（2/2）
那人心里狐疑，莫不是怀哥儿被打坏了脑袋？怎的尽说胡话？
“怀哥儿忘却了？你家母亲早在数月前把你卖进府里。这会儿想必在老家呢。”那人声音略显苍老，在加之烛光微弱，脸庞忽明忽暗，在二楞看来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愣在了当场。
那人不与为意，还倒是他被那些个人殴打介怀，心下难受，才想起了被卖了的事情。接着说道：“怀哥儿莫要在想，你身子不好，想那些烦心事儿作甚？可别忘了，老爷夫人对咱可是极好，平常吃用可比你在老家强些。虽不是大鱼大肉，可也是三餐温饱。每月例钱银子也不曾拖欠。逢年过节还下发赏钱。等期限一过，攒下些银钱，在回乡下讨房媳妇儿，生个大胖小子。那可是对你家母亲最好的孝敬。”
二楞对于那人说的，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目前他最想知道，他妈为何将他卖了，她人在哪里，我怎么又叫做怀哥儿了。莫不是点了王寡妇家的草垛子，惹妈不高兴了，便将自己卖与了别人。心中想着凄苦，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二楞的老家在东北边远山区，十里八乡卖孩子的事儿，二楞也不是头一回听说。可那些卖的都是刚出生的婴儿和女娃。这么大一男孩子就算她妈有意要卖，可是谁会要？显然我们的二楞没有想到这一层。
那人见二楞哭的厉害，也不多说。叹了口气说道：“怀哥儿莫要伤心，那郎中说，等你醒来要多喝温水，你等着，我去拿与你。”说完，那人离开床榻，摸索到桌边，给二楞倒水。
二楞听着稀稀疏疏的水声，想必是那人在给自己倒水。看着那略显据喽的背影，心中岑的冒出一个念头：“我妈绝对不会把我给卖了！肯定是个梦，明天一早醒来，便能看见我妈了。”坐实了心里的想法，便不再担心目前的处境。
那老人端来茶盏，一手将二楞扶起，靠在墙上，一手把茶盏送到他嘴边。二楞也不是不能动，只不过身体的力气差点。便拒绝了老人的好意，自己将茶盏拿在手里，喝了起来。茶水很凉，如一条冷线流入腹内，经过这番二楞的精神头也上来些许。目视着眼前老人。
二楞今年十六岁，原本在村里是个憨憨傻傻的主儿。反应比同龄人慢半拍，想法也忒的单纯。原因简单，家里很穷，上不起学。都是由母亲教会他读书写字。没有接触到村子以外的任何事物。思想能不单纯？
说起二楞他妈可了不得，当年可是有希望上大学的人。可运气不好，正好赶上特殊时期，下乡插队到了村里，认识了二楞他爸。于是二人结了婚，可二楞他妈一直都不能生育，这可急坏了他爸，四处问人，最后从一个老郎中那儿得了个偏方。没成想，还真怀上了。但是怀上二楞的时候也四十出头，算得上真正的老来得子。那二楞可成了宝贝蛋子，把老两口疼的不行！可穷归穷，二楞他妈可是一个望子成龙的文化女性。平常农活做完之后，便亲自教导。
照二楞妈的想法，想把自己年轻时候学的东西都教给他，将来有机会出了大山，上个夜大什么的。也能博个前程。于是乎什么物理化学生物，唐诗宋词。也不管二楞听不听得懂都一股脑的塞给他。反倒是二楞脑袋不灵光，对于什么公式、元素周期表这些繁杂的东西极其排斥，那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出乎二楞他妈意外，对于文学方面的诗词二楞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
当二楞他妈把自己个肚子里会的都倒腾完了，便自己进城买了套唐诗宋词大全，还是那种教程型的。所以二楞在学习诗词的同时，也把从唐代到明清时候的历史记了个全。所以二楞也算个小知识分子。虽然连小学文凭都没有。
这个梦好长啊。二楞耐不住问道：“不知老先生怎么称呼？”
“恩？”老人稍微迟疑了一下，咧嘴一笑：“怀哥儿学坏了，跟着六少爷也没几天，便学会了拽文嚼子。嘿嘿，可小老儿自打在太原就跟着老爷，这装腔作势、糊弄人的本事可也不低。”说着便朝二楞拱了拱手，说道：‘小老儿乃是天波杨府灶下管事，姓杨名德。这位公子却又如何称呼？”杨德也不顾张大嘴巴的二楞，得意的笑道：“如何？怀哥儿可信吗？”
历朝历代，无论哪个富贵人家都不曾有灶下管事一职，说白了，就是一砍柴烧水、生火做饭的活计。可偏生杨德美其名曰：灶下管事。脸不红心不跳，可见如他所说装腔作势、糊弄人的本事忒得不低。
反观二楞，表情可谓是丰富多彩。心头震惊之余便是感到天旋地转。老大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脱口惊呼道：“天波杨府？？？这真是古代？”
“怀哥儿这问的可是好笑之极。古代？你我好生的活在当下。怎的会是古代？怀哥儿莫不是的了失心疯？”杨德面露狐疑之色，担心的问道。
“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二楞双手抓着杨德的臂膀，神色紧张。
“哎，可怜的孩儿。好生生的犯什么傻气？潘家的女子其实我杨家人能结交的？”杨德把一切罪过都归结到了潘家人身上，越看越觉得二楞可怜。只好温言说道：“嘿嘿，怀哥儿可真会说笑。你还能是谁？你可是咱天波府第一传话小厮，杨怀是也。别人想冒充都没这机会。若真有这事儿，小老儿第一个不答应！”
杨德心下想道：“这时可莫要刺激到他，还是小心顺着他为好。别真出了啥大毛病。”
“杨怀？我怎么会叫杨怀？”二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陌生的手感却在告知他，他已经不是他了...
霎时间！恐惧、着急、慢慢占据了他的心灵，同时他的心也在一步一个台阶似的往下沉！原来这不是梦...
杨德看出二楞异样，欲言又止，呆了半响，说道：“夜也深了，怀哥儿还是早些睡下。等明天天一亮，杨叔给你做饼子吃。”当即扶杨怀躺下，盖好棉被。叹了口气，离开了。
二楞听着“吱呀”一声，门便被关上。得知杨德离开。二楞咬着被，眼泪又再一次流了下来。
良久，二楞才不知不觉间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