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人生若只如初见（下）（2/2）
杨怀咽了口唾沫，老实答道：“回夫人，在下姓杨名怀，祖籍山西太原。现居于汴京，昨日与友人相约至此，不料友人有事耽搁了，在下失了方向，寻不回去路，故才.....”杨怀缓缓道来，说的倒也实诚，周薇昨夜听了环儿话语，便误以为他是官家派来，故才会怒气横生，打了杨怀一个耳光。可听了杨怀一番解释，疑心也去了大半。
“恩，你到还算老实，我且问你，那首《相见欢》当真是你一时感慨所做？”周薇皱眉问道，如若真是如此，这杨怀还真算有几分不凡。
“正是。”杨怀拱手答道。
周薇笑了笑，也不说话，把玩着手中帕子。环儿见气氛陷入了沉闷，插嘴道：“夫人，您还没让杨怀赔罪呢。”
啊？还记着这茬。杨怀偷偷擦了擦额头冷汗。
“恩，环儿，你看整日里后院就阿福一人，采办、打扫也就只他一人....”周薇笑道。
环儿哪里还不明白周薇的意思，掩嘴偷笑之余，看了看杨怀脸色，见他面容苦涩。才说道：“夫人，我建杨怀颇有几分才学，今年大比在即，环儿想杨怀能种鸽庄园也说不定呢？”
杨怀心里是又急又恼，老爷刚加封了代州刺史，估计择日就会启程，偏偏这个时候被困在这里，见不到自己，天波府上下指不定都乱成什么样了。奈何自己也答应了小周后要留下赔罪，这下可怎生是好？
“哦？你要考功名？”周薇挑眉问道。
“不....”说完杨怀肠子都悔青了，连忙捂住嘴巴，暗道自己嘴贱。
周薇一笑，也不点破，笑道：“环儿，看来你是高估他了。你有心，可人家无意。还是留下吧。”
环儿气的直跺脚，心里忖道：“好你个杨怀，不知好歹，气死我了。”
“好吧，留下也可以，待我写封书信，可否劳烦环儿姑娘，捎带一下？”杨怀打定了主意，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只能写信会回波府将事情说明了。
“无妨，环儿一定把信送至你家。”周薇笑了笑，说道：“行了，你且去吧。”
果不其然，天波府里，杨业一大家子，急的团团转。昨日杨怀和张希出门就再也没回来过，事后杨业也仔细思量过，闹不好，这事其中就有说明猫腻。
杨怀失踪了，可杨业却不敢声张。官家钦点朝廷从七品武官消失不见，这在大宋可是史无前例。事情倘若闹大发了，官家定会追查。要查到杨怀最后和谁在一块，想也不难，那这事的牵扯....杨业不得不头疼。
“老爷，门外有一小娘子，送来一封书信，说是杨大人遣他送来。”杨洪躬身说道。
杨业迷惑不解，杨大人？哪个杨大人。问道：“哪个杨大人？”
“嘿嘿，当然是咱们府上刚晋升的杨大人。”杨洪一笑。
杨业这才恍然大悟，拍着脑袋连道原来如此。
想不到，一眨眼，咱们府里的小厮都成了大人了。杨业暗想着。接过了书信。
“杨怀，既然你答应留下，可要知道咱江南暖阁的规矩。”环儿将杨怀唤至后院，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环儿，杨怀老是的站着。
“不知何样规矩？还请环儿姑娘示下。”杨怀答道。
“一，不得吩咐，不得擅自进入江南小筑。二，不得吩咐，不得擅自出入暖阁，三，不得吩咐，不得擅自出声喧哗，四，不得吩咐，不得擅自与府里女眷说话。....”
杨怀是一阵头大，叫苦连连，说道：“这...这....分明是皇宫大内的规矩。”
“呵呵。”环儿得意一笑说道：“想不到你这乡巴佬，还有这番见识。不过，夫人仁慈，免了你这最后一项。”
“哦？不知哪一项？”杨怀问道。
“如真若事事按规矩，你还得把自己毒哑！”环儿一字一句说道。
杨怀头皮一阵发麻，想道：“自己大意了，这小周后虽忘了国，可好歹也是一国之母。居住之所岂是等闲之地？自然要看紧了府里仆子、丫鬟。以免漏了什么闲话出去。可为何环儿不是哑巴？”
当下问道：“为何环儿姑娘......”
环儿当然明白杨怀言下之意，说道：“我自小便跟着夫人，除了我，府里还有一个乳娘，其余人等尽是口不能言。”顿了顿又说道：“还有阿福，也是哑巴。”
啊？这...这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杨怀脸色不渝，也不搭茬。环儿自是知道，是什么缘由，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封信件，递给杨怀说道：“这是你家老爷给你的。”说完，便起身，往江南小筑伺候去了。
杨怀虽心下不喜这种做法，可也奈何不得，人府里的规矩，愿意怎样定就怎样，与你杨怀何干？想通了这点，摇了摇头，拆开了信封。
“执笔安好？昨日离家，杳无音讯，你众位哥哥走脚不停，寻你与坊间四处，甚急之。今日闻你来信，大喜！切记，（你）以为朝廷官员，出处彰显礼仪，不可借故跋扈以伤官家及我等之心，然，吾不日则带你大哥、二哥、三哥，前往代州述职，主持雁门关防务。唯独挂心尔等枪马韬略荒废无度。吾深知（你）无丝毫根底，故交代四郎早晚督促。望早日娴熟，不负朝廷、官家重托。向来心诚质朴，必能将吾今日之言牢记于心。吾等在代州敬候佳音，遥望君归.....”
杨怀读到此处，心中莫名一暖。
“....杨德虽老，韬略还在。当早晚侍奉左右，聆听教诲。其中裨益，虽三两言不能道尽。尽快办完手中杂物，回府习武。杨德言：你若执意不回，当执鞭笞之。哈哈。杨业墨。”
杨怀哈哈一笑，自语道：“杨叔啊杨叔，原来你也是沙场宿将。还真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