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岔路（2/2）

当唐力的神识，已经察觉不到路，四面八方都是路与路连接、交错铺展成的纯sè……

我明白啦！唐力神识振奋，之所以光线能畅通无阻的通过晶体，是因为光线遵守自然的法则，遵守大道规律，故而能理解晶体的规则，相合又各自保有特点。

唐力开始进一步沉静，沉入这颗龙雾晶的世界，理解它的道，以完全自然的状态去与之共鸣，因为自己也是来自大道，他和这颗龙雾晶以及万事万物，都拥有一样的基石。

……

“你是谁？”一个神识探来神念，这个神念给唐力带来一种苍老感。

等了一会儿，那神识不再活动，唐力只好放出一个念头，试探：“你是在问我吗？”

“你是谁？”不止苍老，还迟钝厚重。

“我是唐力。”

“唐力是谁？”不止迟钝，还有些憨憨的，

“唐力是我。”

“你来干什么？”

“我要请您做我的臂膀。”

“臂膀是什么？”

……

唐力发觉，它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回答他只会折腾出更多问题，于是干脆用神念去问：“你是谁？”

“我不知道。”

“你从哪来？”

“我从沙尘来，我用了六天从琉璃砂聚为琉璃块，又用了十四天从琉璃块变成充满瑕疵的雾晶，之后过了很长时间，大约有二十天，我终于收复这些瑕疵，要成为黑晶，却在那些傻石头半个时辰不到的迁徙中，遭到了重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事儿就发生在八天前。”没想到一个问题引出它那么多神念，一开始挺自豪，到后面则只剩下沮丧。

唐力初时还奇怪，几十天就能变成龙雾晶？但他很快明白了，这块晶石的一天，估计等于人族的一万年……

唐力又探出念头：“那你将来有何打算？”

“不知道……”

“那你帮我续体如何？你一天就是我们万年，用不了你多久的，我也会在这段时间，帮你寻找变成黑晶的办法，如何？”

“不知道……”

看来交流陷入了僵局，唐力只好鼓起勇气，念动出一个强烈的邀请：“你不需要知‘道’，你就是‘道’的产物，现在你要填补我臂膀的缺失，来吧！”

“好。”

…………

岔路！无数条岔路！

路口！

六十四条岔路！

三十二条……

十六条……

米字路口……

十字路口……

……

唰——

眼睛被强烈的光线蜇刺！

“快闭眼，如果你不想变成瞎子的话。”

是妙琦，唐力发现，此时好像就她一人在身边守着！

唐力听话地闭眼，刺痛感缓缓消失。

很快，眼前暗下。

唐力神识捕捉到，是妙琦抽光了气胚中的真气。

唐力想说话，却发现有些不记得如何说话，倒只记得如何用神识交流。

“窝……握……”唐力想说“我”，却听到说出来的音儿全然不对，而且喉咙干渴。

“你昏迷有三天，先吃颗复语丸吧。”

一颗丹药被塞进口中，唐力马上被一股比大葱还冲鼻十倍的怪味逼出眼泪，想要赶快咽下，那颗丹药已经化光，全都浸入他口舌。

“忍忍就好，既然你醒了，那么恭喜你续体成功。”

“斜屑……”唐力想说“谢谢”。

“你能说得这么难听，说明你没得失语症，就别急着说话啦。”

“石。”

……

妙琦大致地说了下那天的情况。

龙雾晶被唐力真气、jīng气、真元一同冲击，最后终于被贯通。龙雾晶才开始被唐力的真气慢慢转化，转化掉的部分则直接长出血肉。在许白桐带领下，所有乙等医师齐心合力，才加持住唐力血肉的快速愈合，并将jīng气尽量生发，节省真元，直到龙雾晶被唐力整个消化掉，右臂也完整如初。

“……许堂主说你福缘深厚，调出的真元没用多少，大概相当于三、四年的寿元，剩下的又随真气运转回到丹田重新封入，许堂主还说你的昏迷，可能是神识消耗过大引起的。”

说到这儿，妙琦不再言话，并发出翻动书页的哗啦声。

唐力口中怪味终于消散，眼睛也尝试着慢慢睁开。

屋里很暗，唐力很快适应了一个小气胚放出的光线，看了眼妙琦，她正坐在不远处那个小气胚下，捧住一本书看着。

那个气胚虽小，对唐力来说还是有些刺眼。

收回目光，唐力勾头看向右臂，又试着“命令”它。

终于，右臂颤颤巍巍抬起，唐力左手也有些不听使唤，但还是摸索着抚了上去。

原本结实的右臂，如今变得松弛。

但这很好！还是原来那条右臂，没有任何不同，唐力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唐力试着运气，好加快复原，可真气刚行至右臂经脉，右臂曾经缺失的那段，竟渐渐亮起一片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