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剑与枪(2/2)
旁人自然早看出了门道,子杞更是着急:“冒小子,不行咱们就别硬上啊!这就不是个要拼命的事儿,咱跟他讲什么江湖道义,车轮子战他,早点迟点也能把他拿下喽。就算咱们几个不行,这边儿上不还有一大宗师么?”一句话惹得众瀚海骑怒目而视,几乎要提缰冲上来砍他。
“旁人都急了,还是速战速决的好!”耶律瀚海的局也布好,他将枪头对地笔直的贯下去,竟把整杆枪尽数插入地下!他掌中握着两团黑气,却被他猛地捏爆,地面因此而如水面般沸腾。仿佛是推波助澜,耶律乘着一道卷起的石浪,就着高处一拳就向冒襄砸去,拳锋未到,冒襄脚下应势陷下去好大一片。
“好大的阵仗,是想让我跪下去吗?”
冒襄能说出话来都是硬挤出来的,出了口也仿佛被拳势压倒了地上。生灭莲他只准备了一个,临时再画一个生灭印也来不及,干脆把脑子里那些杂念跟着声音一块都抛到地上,脑子里澄净一片。
可就在脑中空到了极处时,忽然就有那么一副画面自己窜了出来:那是在天柱山下,他一剑削断大红的长锦,四周都是要置他于死地的人,口里喊着杂种狗贼,可也有那么零星的几个人,虽然几乎被人cháo淹没,可他们甘愿为这样的自己赴死。他已忘记了当时是怎样的心情,所有的情绪都像风吹过空谷未留下一丝痕迹。而留下的只有那画面所抽离出的一丝剑意,那是繁复之极也简易之极的一缕剑意,它当遵循一定的轨迹,蔚然成势。
他不知如何起意,名此剑为——千尺yīn崖尘不到。
剑走如龙蛇,斩破拳势,犹反卷而上!
“好剑!”耶律大喝一声,又是一拳,把剑势轰偏,可长剑舒卷,又把他斩了回去。冒襄剑势正在极烈之时,脑后却猛地炸开一片寒毛!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时变生肘腋,旁人可看的分明,只见得一只身高十丈的黑sè罗刹鬼从地面伸出半个身子,八仙桌大的拳头罩着脑袋就拍下来了。
“冒小子小心!”
子杞的话还没说尽,冒襄一手已按在胸口的雷珠上,一条粗大的雷电透胸而过,散而成网,将那拳头整个兜住。罗刹鬼的拳头被雷电之网蚀掉了大半个,然而黑气散而复聚,没耽搁多久又是一拳头按下。
看不出是个什么,可感应之中,后面的玩意儿威压之盛不比耶律瀚海差不多。隔着衣服按在雷珠上,他心想不如放手一搏吧,神念不顾一切的切入了雷珠之中——那里仿佛有雷云千重,滚滚无尽,他只能守住一丝清明,把那个传说中的东西抓出来!
“嘿!”
冒襄左手猛然一拉,一道凝成实质的雷光从他胸口中缓缓而出,那已经有了些轮廓的,似乎是半个车轮?哪想得此时耶律瀚海拼着受伤,撞进剑势里,肩窝上被捅了个透明窟窿,耶律瀚海却大笑道:“足下这点儿老底,不如先留着吧!”一把将冒襄左手连带着那片雷光一起按回到胸中。也不管他口喷鲜血,耶律手腕一抖便把他扔了出去,继而竟是拳头扬起,轰然与那罗刹鬼对到了一处!
那罗刹鬼哀嚎一声,化作一团黑气飞入了耶律拳头中。他大笑一声:“你也出来吧!”伸手凭空向下一抓,那长枪从土里飞出,回到了他手里。那长枪一入手,便变了形状,枪头上多了一个jīng致的雄xìng的罗刹鬼面。
“哈哈哈……总算是把你这东西收服了——冒兄,今rì算是平手,多谢助我成事。若想分胜负,咱们中原再见罢。”
“你……”冒襄没想到被人当了枪使,恨得咬牙切齿,待要再战,却听得一阵隆隆马蹄之声传来。听那声势,竟是从几路一同上山,隐然要将这一片山头包围。
“来的倒正好,我的事儿刚了,他们就知道来接应了。怎么,诸位是想今rì就血战一场,还是rì后中原再见?无论如何,冒兄,那七条人命暂且记在你身上了。”烟尘举,并记五路,从没有路的山道上驰进,现出身形,看来足有四十余人,甲马均与瀚海骑一致。每路又各有一人带领,只看气势便知比寻常瀚海骑强上许多。
林婉双眉紧锁:“你说的中原再见,是什么意思?”
此时有一骑士将一匹杂sè的战马牵给耶律瀚海,单膝跪地将马缰交到他手里。那貌不惊人的马固然是低头在耶律脖子上乱蹭,耶律也亲热的拍着马颈子,且笑道:“打哑谜的事儿我不懂,我也不必遮掩,只怕你们回到中原时也就了然了,总之终有一见。嘿,中原,中原,我心向往之,将圆一梦矣。”说罢翻身上马,呼啸一声,五路骑兵跟随,朝山下徜徉而去。耶律瀚海纵马下山时,忽的一拍额头,回头叫道:“冒兄,我且忘了一事!我新纳主妃毓漱曾与我说,若是有缘遇见冒兄,当代她问一声好,并转告于你:她如今过的很好。”
直到马蹄惊起的尘土尽数落下,冒襄才闷哼一声,单膝跪了下去。子杞一惊,纵身过去,把冒襄拉起来:“怎么啦你?被那个王子揍得要趴地上了?”
冒襄摇头苦笑:“刚才我冒险将神念探入雷珠,差点没把我的元神搅成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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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更的字数还算不说,就当是把之前的短章补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