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之梦（1/2）

东齐国，山海城。

城内人头攒集，摩肩接踵，挥汗如雨。

城门前围绕天然泉眼建成的广场，一个角落，一条巷子，一个男子，身穿镶红边黑袍，吊儿郎当地从人群中走出。

看着这繁华的景象，他不会说出什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话，因为他会说：“小爷我本就是利字中人。”

嘴里叼着野草，脸上堆着满面chūn光，手里拎着一只肥如公鸡的鹦鹉，用力甩着手中的胖家伙，像是故意在折腾它似的。

这一系列的动作和他那身镶红边黑袍的帅气打扮大相径庭，让人忍不住会从口中飞出一句：“小混子！”

突然，他“呸”地一口吐出了口中的草秆，眼神骤然变得犀利了起来，只是脸上的chūn光依旧，从口中迸出了一句：“包子大娘，今天生意怎么样呀？牛大妈，您的豆腐生意真是越来越好了，人长得也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了。”

“诶呦，千煌，你这张小嘴真是越来越甜了，来来来，拿块新鲜的豆腐尝尝。”一脸清秀，唯独嘴角长了一颗花生米大小的黑痣，牛大妈朝千煌招着手哈哈笑道。

“哈哈，”千煌很默契地开怀一笑，手中接过豆腐，“客气”笑道，“总是‘吃你豆腐’，那多不好意思呀！”

说着，千煌大口大口地吃着豆腐，满脸都是赞美的笑容。

“牛大妈，要是衙门那些个商管衙役再来打扰您的生意，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治他们！”

闻言，牛大妈颇为欣慰地微微一笑：“呵呵，有你这小子在呀，这山海城的商管谁敢胡来。来说说，你小子又有什么鬼点子？”

千煌用力吞下最后一块豆腐，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瞥了牛大妈那已经下垂的胸部一眼，双眉轻轻一挑，笑道：“嘿嘿，那帮混帐东西再来的时候，只要大妈你朝他们晃一下您最得意的‘豆腐’，他们铁定撒丫子就跑，嘿嘿！”

“你这小不正经的东西！”牛大妈轻轻撇了撇嘴笑骂道，却是下意识地挺了挺胸，摆出了一副风华犹存的姿势和神态来，心里美滋滋的。

“哟呵，千煌小子，”就在这时，旁边的烤鸭店老板笑道，“你手上拿的是一只鸭子？来，拿过来大叔给你烤了吃，不收你加工费！”

闻言，千煌看了一眼手中的“肥鸭”，它那惊恐的眼神配合着他嘴巴，和“囧”字简直神似。前者忍不住坏坏地一笑道：“嘿嘿，这东西烤了吃肯定香！哈哈，赵大叔，不是我说你啊，你都赚了这多年的钱了，也该重新找个媳妇了……嗯……牛大妈其实就不错哦，嘿嘿！”

跟整条街的人都打过招呼之后，千煌吹着口哨，甩着手中的肥鹦鹉就朝城门外离去。

千煌刚走，闹市上的许多商贩就私下议论开了。

“这个没心没肺的臭东西，道仙死了，他还一脸欢欢喜喜的，他老师真是白疼他了！”有的人说话没轻没重。

“谁说不是呢……道仙待他跟自己亲生孩子一样，道仙一死……唉……不过说起来，这孩子真是命苦啊！”

闻言，卖豆腐的牛大妈抖了抖胸器，摇头笑道：“你们啊，不懂千煌这孩子。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就想起了他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唉……看来这小子心里有事啊，恐怕咱们山海城这小庙装不下他喽。”

“你是说这小子要想办法寻仇？他能行么，不会去白白送死吧？”

听到这，牛大妈没有回应，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朝千煌离开的城门坚定地望去，最终抖了抖胸，笑着继续整理自己的豆腐摊。

城外。

千煌看了一眼四下无人之后，这才一把将那肥鹦鹉摔在地上，问道：“楚东河他又有什么事情？”

由于那鹦鹉下垂的八字眼和略成方形的鸟喙恰似一个变了形的“囧”字，因此它也有一个非常给力的名字：“囧囧。”

囧囧从地上滚爬起来，像是在泄愤一般扑扇了几下翅膀，朝千煌摆了一个“现在我才是大爷”的姿势，人xìng化地指手划脚道：“你这个死秃煌，刚才你甩得我头昏眼花的，是不是故意的？”

无奈加无趣地瞥了一眼囧囧那人不人、鸟不鸟的样子，千煌接着狠狠瞪了一眼前者，冷声道：“楚东河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么，他让你来送什么信，快说！”

“你……你想干什么？”囧囧小心翼翼地像后撤了一步，惊恐地看着千煌，“我……我可是黄花大鹦鹉！”

闻言，千煌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囧囧两根向下倒垂的“眉毛”，提在空中。

这时，囧囧的眉毛被千煌横竖颠倒，变成了“固固”，立刻大声求饶道：“千煌大哥，千煌大哥，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嘿嘿，我家主子给你的消息是：‘秃煌，我在千坟冈等你！’”

“如果再有下次我听到你学着你主子乱给我起外号，我就把你烤了吃喽！”说着，千煌故意舔了舔嘴唇吓唬囧囧，顺手一把将它扔了出去。

后者划着抛物线，在空中摆出了一副“英勇就义”的姿势，加上他那酷似“囧”字的样子，倒是让千煌打心底笑了出来。

可是就在囧囧刚要落地的时候，它突然一个急转弯飞了起来，一不小心一头夹在树杈上。没有在意自己掐住了的脖子，囧囧凝视前方的树林，拿出了一副“老学究”的样子，“深沉”地道：“唔……前方二里开外，有一少年人在寻短见，秃煌你还不速速去救？！”

“嘿，我又不是你主人楚东河，想骗我？”千煌冷笑一声道。为了惩罚囧囧撒谎，千煌随手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对准囧囧的后庭，轻轻一扔。

“啊……呱呱……唧唧……”

千煌这一下子结结实实地灌了囧囧的肠，后者也不知是该怎么叫是好。特别是它的那双无辜的眼，yù哭无泪，痛苦地怒骂道：“前面真的有人要上吊！”

闻言，千煌眼睛一眯，加速就朝囧囧所指的方向冲去，同时一把揪住囧囧，把它从树杈中解救了出来。

谁知囧囧不知收敛，蹬鼻子上了脸，又挖苦了千煌一句。后者便眼睛一转，坏坏地一笑，狠狠地把它往树干上一扔，胖鹦鹉直接化身成了“啄木鸟”，深深地插入了树干之中。

“果然！”

老远，千煌就看到了一个形容枯槁、有些穷困潦倒的小青年刚刚在树干上系好了一根枯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