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食也（2/2）

“可是我看中国的法术界还是很红火啊！”浦口说道：“比rì本要强很多。”

“其实中国的法术界现在是靠那些招摇撞骗的人在支撑门面，正统门派已经到了比较危险的地步了。现在反而是那些风水啊，相面啊比较受欢迎，好多人就算明知受骗也愿意相信。rì本法术界现在不景气吗？”方中仙问道。

浦口叹气道：“rì本zhèng fǔ现在也是不愿意承认我们的能力，在法师协会的努力下，总算作为一个传统文化的项目保留下来了，每年也能得到一定的经费。可是这些法术是没办法像俳句那样被保留下来的，它们需要始终有人会使用才行啊！现在zhèng fǔ对我们的态度，就像看传统艺人一样。”

方中仙笑道：“真的当你们做法事是在演戏啊。说不定过几年就变成民族舞蹈了。”

浦口道：“如果我是一个男人的话，还可以尽全力振兴一下。可惜又是个女人，唉，传承了几百年居然就要断绝在我的手里了。”

“你说你家十几代都在给幕府和zhèng fǔ做事，你爷爷也参加过侵华战争，难道你们侵华的队伍里也有yīn阳师的编制？”方中仙问道。

“在幕府时期，yīn阳师是贵族的必备编制，只要家中的田地超过一百亩，仆人超过四人的，就一定会有一个yīn阳师在里面，那时候yīn阳师的任务比较复杂，除了降妖捉鬼以外，还要负责打理贵族的产业，相当于总经理的角sè。后来战争频发，yīn阳师们依靠强大的战斗力成为军队中不可或缺的人物。尤其是一些擅长预言的yīn阳师，更是被当作最秘密的武器，这个时候就相当于作战参谋。这种习惯一直保持到侵华战争，那时由于冷兵器的淘汰，yīn阳师的攻击力不再受到瞩目，有预言能力的也越来越少，于是他们的作用更主要的还是处理战场上的亡魂，平缓士兵们的情绪，更像是心理医生。”浦口娓娓道来，说的条理分明。

“那你爷爷是怎么跟你描述南京大屠杀的？”方中仙问道。

浦口的眼神暗淡了下来，说道：“我爷爷很少提那件事，在我父亲去世之后我父亲身体很不好，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去世了他总是督促我练功，别的东西很少说。只有在后来开始给我讲他年轻时的经验时，才会偶然提到南京。唯一的一次，就是他喝醉的时候，稀里糊涂的说了很多话。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说：那几天见到的鬼魂比这辈子见过的都多。”

“那你爷爷他有没有……杀人？”

“他没说过，我想应该也有。你知道，杀人是有任务的，军部下达了屠城令，就连厨师都要拿起枪到街上去杀。我爷爷当时的职务是小队长，我想他是不可能不出手的。方，你不会因此怨恨我？”

“怨恨你干什么，又不是你杀人。你们后来是不是在南京也做了法事，超度了一批鬼魂？我听周如山说的。”

“嗯，大屠杀以后，南京城变得死气沉沉，士兵们经常抱怨说见到鬼魂。所以军部就召集了当时南京附近部队里所有的yīn阳师，集中在一起做了三天法事，超度了大约三分之一的亡魂。主要大部分亡魂都不配合，所以效率很低。”浦口道。

“那当然了，效率高我们更没有证据了。今天就算不错，来的都是男的，要是那几个女的也来，你就知道有多惨了！她们每个人都是被致死，肚子还被划开，肠子拖在地上，有一个还整天抱着她的孩子，连脑袋都没有的孩子……”

“求求你别说了！”浦口突然很激动的捂住自己的脸，痛苦的说道：“一切都是我们的错，请您原谅！”

抽泣。

方中仙将手放在浦口的后背上轻轻抚摸着，说道：“好了，不要哭了，其实我并不想针对你，你也不用为你爷爷的行为赎罪。我知道你是善良的。”

浦口将头扎在方中仙的怀里哭得更厉害了，方中仙尴尬的摸着他的头发，不知该说些什么。偶然回头，见床上的松田有苏醒的迹象，正在轻微的挣扎着，方中仙心里烦躁，随手shè出一道“南柯一梦”，松田再次陷入了昏迷。

“真没点眼力见儿！我没看我这忙着呢！”方中仙在心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