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1/2）

() 没过一会，那个小李护士就拿着一打票据和几张一百的钞票回来了，我跟娜娜起了身，道了谢，拿着剩余的钱走出了这家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回来的医院。

风，呼呼的吹着。

“娜娜，钱你放好。”我随手把票据撕碎扔在一边。“好饿啊，亲爱的，我们先去吃饭吧。”“恩。”我们随便拣了一个小面馆，叫了两碗热面，巴巴的等着。

“请问，”我招呼过来一个大婶：“这哪有工商银行？”希望这个小镇没有闭塞到银行都没有。“工商银行啊？我们这好象就有个农村信用社。”她擦了擦手，目光疑惑。“不是吧！怎么办？”娜娜垂头丧气的歪在一边。“没办法了，吃完饭咱俩一起回Y市吧，取完钱，你再过来。”我的头开始疼了。“那开的这个证明还有用吗？”娜娜把那张纸举在眼前晃着。“先留着吧，怎么这没有工商银行呢？我真服了！”

“你们要去工商银行啊？”从里面出来一个大伯，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出来。“恩，大叔，这有吗？”娜娜贪婪的接过面，两只眼睛开始放光。“有是有，不过有点远。”“是在Y市？”我对着面吹气。“不是，骑摩托来回得一个半小时吧。”“噗！”娜娜把刚送到嘴里的面吐了出来。“那我们该怎么去呢？”我有气无力的问着。“要是不认识路的话就没办法了。”他在说着废话。娜娜转了转眼珠，从兜里掏出100元，放在桌上。

“大叔，我们有很急的事，麻烦你送我们去。”“送你们过去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他指了指停在门口的一辆快散架的小摩托车：“我这车可载不了仨人啊！”“亲爱的，我去吧，你在这等我。”我皱了皱眉头，现在好象也没有别的办法。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在刘所长那等你。”我把刘所长三个字说的格外响亮。“好啊，那吃完了我带你去。”那个大伯说完进了厨房。我凑到娜娜耳边：“你自己小心点，丫万一动什么坏心眼，我不太放心。”“放心吧，你刚才都把刘所长喊出来了，再说了，你在这等我，要是1个半小时我没回来你也能救我不是？不过到底上哪找你啊，我哪知道刘所长在哪。”“我一会去nǎinǎi家，看看。”“……”“记得，万一要是有什么事的话，钱是身外之物，总会有办法的。”“放心吧，我感觉你都快神经过敏了。”“小心一点总不会有错的。”我把剩下的几口面扒拉到嘴里。

“大叔，我妹妹就麻烦你了，一会您给她送到派出所就行了，我正好得去那跟我刘叔叔说点事。”“你们是刘所长的亲戚啊？”“对啊对啊！我们是他远方的侄女。”娜娜在一边毋庸质疑的点着头，看上去跟个傻妞似的。“没问题，放心好了。”大叔走过去发动他的破摩托。

“亲爱的，取多少？”“你看着办吧，自己千万要小心。”“安啦，没事的。你留点钱。”她塞了几张钱在我兜里。“我走啦姐姐！一会刘叔叔那见！”她愉快的冲我挥着手。摩托车发动，随着一串青烟突突突的开了出去。

我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桥。

衣服已经干了不少，我扯着皱巴巴的衣角，顺着桥走了下去。

面前，这个曾经给过我短暂欢笑的地方，短暂到还没来得及把记忆收好，就一并化为灰烬。我推开已经烧焦的大门，看着院子里到处都是黑糊糊的一片。

废墟。

我脑海中闪过这个词，不由得难过起来。

“nǎinǎi，对不起，对不起。”我喃喃的说着，强逼着自己不要哭。

我站在院子里，不想挪动任何一样东西，那只铁皮桶静静的躺在压力井的旁边，还有一条黑黑的，有几处被烧破了的棉被，四周有很多熄灭的火把，它们曾经张牙舞爪的飞在我身边，墙面上都是烟熏黑了的痕迹，我不敢进屋，不敢去看里面的情形。

“谁？”我寻着声音转过头，看见一个烫着卷发的大婶站在门外。我疑惑的看着她，记忆里好象没有这么个人。

“你在这干什么？”“我，只是看看。”我默然的回答。“看什么看，都烧成这样了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走吧！”“对不起。”我回头望了望屋子，拣起地上的一枚细小的碎玻璃，低着头走出来，然后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