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2/2）

“天齐来了啊，哈哈。”“赵老板，生意不错呀。”“哪里哪里，又挖苦我了不是。来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准备准备，真是的，瞧不起哥哥我啊。”“哥哥这话说的，我就是领着朋友过来吃个便饭。”这个赵老板又扫了我一眼：“这位是？”“这个是我朋友，灰灰。”我赶忙站起来：“赵老板你好。”微笑。“哎呀，坐坐，别客气嘛，叫我赵哥就行了，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多俗啊！”我抽筋一般的又笑了笑。“点菜了吗？这地方吵，我给你们换个包间吧。”“不用不用，赵老板客气了，就是吃个便饭。”“那行，那你们吃着，我那边还有一桌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呼。”“恩，一会一定要过来喝两杯啊。”天齐佯装拉了拉他的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头付在天齐耳边说了几句话，天齐眯着眼一直保持着微笑点了点头，然后那个赵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冲我笑了笑转身走了。

他气定神闲的吃着饭，我还没等吃几口就看见一伙人拿着棒子钢管大摇大摆的进来。一激动差点咬着了舌头。为首的一个剔着小平头的男人拿着手里的钢管敲了敲吧台，问：“卫桀呢？让孙子滚出来。”吧台小姐脸煞白煞白的，都不用擦粉了，磕磕巴巴的说：“我，我不认识，什么，卫，卫桀啊！你，你们要干什么。”“少他妈的给我装！”小平头又使劲敲了一下吧台，吐沫星子飞的老远“我小弟看着他进的你们醉仙阁，你还跟我装？你可能不认识他吗？啊？他一个星期来你们这吃一次饭，你说你不认识他？你当我傻狍子啊你？”我脑海中迅速浮现出狍子的模样，还真跟这个小平头差不多。天齐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吃着饭。“这是怎么了？哎呀，小伙子有话好好说嘛。”赵老板从一个包间里出来，眼珠子转悠了两下笑眯眯的走过去。“好好说？说你大爷说！今儿把卫桀给我交出来算没事，要交不出来，别怪哥们我不客气了！”“哎呀，这位小哥，卫桀真不在我这，他都有rì子没来啦。”“别跟我扯没用的，你在这跟我磨牙的功夫没准早偷偷放他走了，兄弟们，搜！”然后他身边的人哗啦哗啦的散开，跟军训的时候那种解散的状态差不了多少。他们每走一个桌就拿手里的棒子敲敲桌子让吃饭的人抬头以确认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声势浩大昂首挺胸的仿佛他们是为国家捉拿间谍一般。很快就有一个长的很猥亵的家伙拿着手里的棒子敲了敲我们的桌。天齐没抬头，继续吃着饭。

“喂，你傻了？”猥亵男大声嚷嚷着，把那帮人的注意都转移到了我们这边。赵老板赶紧出来打圆场：“哎呀，他不是卫桀，小伙子啊，卫桀真不在我这。”“废什么话呢，妈的。”小平头一把甩开赵老板的手，向天齐走过来。天齐放下筷子，拿餐巾纸擦了擦嘴，冲我笑了笑：“怎么都不吃呢？不合胃口？”我勉强微笑着，天齐靠在椅子上，很轻松的笑眯眯的看着我。

“你他妈的在这找不痛快呢？”小平头拿着手里的钢管又使劲砸了一下桌子，可怜的桌子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坑。“哎呀，赵老板，你这桌子估计得换了，怎么这么不抗砸呢。”他根本就无视小平头，转头笑着对赵老板说。赵老板那两个小眼珠子又转了转：“哈哈，是啊是啊，哎呀，也都该换换了，回头跟卫老板说说，没准还能帮我报销一半。”“他nǎinǎi的，我今天倒想看看你骨头硬不硬！”小平头恼羞成怒举起钢管向天齐挥了过去，天齐一下跳了起来一手抓起小平头的手腕向反方向一掰然后抬起一脚直接给他踹了出去。钢管“哐”的一声砸在盘子上，盘子碎成了好几瓣。猥亵男也举起棍子冲了过来，天齐右手一弯胳膊肘砸在他的脸上，他向后仰了过去。其他的人还没等往这边冲，就被从饭店吧台后面的一个小门里出来的人给缠住了，乒乒乓乓的扭打成一团。小平头从地上爬起来一边骂一边又向天齐冲了过来，被天齐抓起旁边的椅子摔了过去，小平头双手一挡虽然没打着头但再一次摔在地上，猥亵男一把从后面抱住天齐，直直的摔出去，这帮男人敢情不是在打架，是在玩象扑！

天齐被摔在地上顺势又爬了起来，加入了声势浩大的战局当中，小平头也爬了起来，看了我一眼，我一个机灵站了起来，刚才完全傻了似的竟然忘了我也在混乱当中，眼看小平头冲我冲了过来，抓起桌子上的钢管不管是头是脸的挥了过去。“啊！”小平头的叫声相当惨烈，他此时正双手捂着汩汩冒血的头，蜷缩在地板上挣扎。作为罪魁祸首的我手里紧握着沾着血和菜汤的钢管浑身发抖的站在他的面前。只感觉一股热血向脑袋上涌着，耳边都是嗡嗡声，天齐看了我一眼，嘴边扬起一丝笑意，然后又一拳打在他面前的人的脸上。

“妈的，老子给你们脸你们不要脸。”赵老板擦了擦头上的汗，抓起我面前的小平头：“灰灰不错嘛！你们都给我住手！”大喊一声，又吓的我一个机灵扔掉了手里的钢管。

其实不用喊住手，局势已经差不多稳定下来了，小平头带来的人虽然一个个的都手持凶器，但多数都是吓人的主，加上赵老板这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一个个打架都拼了命一般的狠。没两下就能摆平一个。

“妈的，今天你们要敢动我，我就拆了这个醉仙阁！”小平头挣脱开赵老板，又一屁股摔在地上。“cāo！我真是给你脸你不要脸了？来我这醉仙阁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主，你个土包子也敢来闹事。”赵老板一脚踹在小平头的脑袋上。天齐走过去在赵老板耳边说了什么，赵老板又笑眯眯的点点头。他走过来拉了拉我：“没想到你下手倒挺狠的哎！走吧，这边留着赵老板收拾就行了。”我点点头，跟着他走出醉仙阁。

外面的风一吹给我吹清醒了，刚才在屋里的一场打斗让我出了一身汗，感冒竟然也在不知不觉中好了。我身体轻轻的颤抖着。“害怕么？”天齐揽过我的肩膀。“不怕。”“那你哆嗦什么？”“冷啊！”说着我又打了一个机灵。他把车门打开，我赶紧钻了进去。“那个卫桀是什么人？看样子赵老板倒挺乐意替他办事的。”我好奇的问。“卫桀是卫彬的独生子。”“那卫彬是谁啊？”“卫彬是红灯区的老板，这你都不知道！”“我知道他干什么。真是的，好好的吃个饭，也能碰着这样的事。”“本来这种事也没人爱管，但是是卫桀的事，不帮的话卫彬知道了也不好。”“你们生活圈子倒挺乱的，一个个的都是老板，就没见过个正常的。”“呵呵，习惯就好了。不过你刚才挺狠的啊。”“废话，我不打他他就打我了！”我转过头看着车窗外。

我心里明白，我不恐惧，不害怕，却是另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感。我好象站在门外，看着另一个世界一样，看着里面浮华杂乱的世界，我知道，我正在向那个世界前进着，要付出什么代价，我还不知道，可那遥远的，那个世界里的一个闪着光的点，权利，金钱汇集的一个点，那遍是我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