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之月之事（2/2）

之月微怔，心里不禁一阵苦涩。他知道眼前这男子对铙歌的情意，那是延续了几世的情感，只是却不明白为何却要用这种手段来使她回忆起前世的自己，多rì相处，他渐渐觉得这女子有多般好处，实不忍心去伤害，这才有了刚才的失态。之月不是职业的杀手刺客，自然更是硬不下心肠来。他凝神听着铙歌那边的情况，眼睛也忍不住总是向那边看，却分明什么也看不到。

公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当初我也是这般就喜欢上她了。的确是一个令人不得不喜欢的女子。”

之月心头一震，低下头避开他的审视，却仍感到一束强烈的目光shè在身上，后背渗出汗来。

“你贵为周朝王子，可是不甘心做我的属下？”

“周朝气数已尽，作为大周的王子反而不如和公子闯荡天下。”之月毫无犹豫地说，却隐隐攥紧了拳头。

他却哼了一声，“你身为周朝王子，却被我迫道这里守着毫无生机的洞穴，心中又怎可能不恨我呢？可是你却更怕我，你们都怕我，这世上凡是知道我的人都怕我，前世如此，到了此生仍是如此。既然是这样，又何必假惺惺作态呢？”

“公子不怒自威，自是会令人害怕的。”之月脸上的表情越发恭敬了。“只是公子，铙歌姑娘去的久了，是不是也该去看看了？”

他嘿嘿冷笑，“看来你的确是很关心她，连对我的害怕也能克制了。这几rì我看着你们相处，似乎是很欢乐呢。我可从未见到你在我面前真心实意地笑一下，对着她怎地就变得不再是你自己了呢？难道说柔情百变，你也会软化吗，传说中的无情公子？”

之月不再说话了。无情公子，是人们送他的绰号，但知道这个名号的人多，见到他本人的却少，见到了并且知道他便是无情公子的人更是寥寥数人。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自己从未告诉过公子自己无情公子的身份，他是如何得知的呢？心中的防备更深了一层，公子是自己离开师傅后遇到的第一个人，那时自己茫然无从，与公子相处几rì便为之打动，于是一心跟着他做种种事情。

当年为了保持周王室血脉，自己从出生就被带出了皇宫，安置于一个忠于王室的大臣家里。但这事不知为何泄露了出去，以致于这位大臣一夜之间便全家身亡。他仍记得很清楚，当rì那位养父带着他回宫去参拜陛下，回去后就看到修罗场般的院子，他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养父也是立即瘫坐到了地上，泣不成声道：“臣无面目苟活，殿下请多保重。”然后引颈自杀。他只是呆立着，什么也不想，也忘了这仍是危险之地，直到一只手把自己拉开。他昏迷了一rì，之后又是直愣愣睁着眼睛，不知道想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每rì便有人引了他吃饭睡觉，他也只是机械地做，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五rì，那人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然后一通臭骂，他呆呆看着，脑子渐渐清明起来，记起当rì的遍地横尸，猛然便一口血喷出来，颓然倒地，又昏迷了几rì方才好转。得知是眼前男子救了自己，便毫不犹豫地拜在他门下。师傅博学之人，传授各种技艺给他，却不肯透漏自己的名字，只说是“梅林先生”。之月虽疑惑，却并不追问，自己也是伤心之人，师傅如此做自有他的道理，也许也曾有这般记忆使他不愿见到故人也不愿为故人所知。等到他小有所成，师傅便遣他下山，临行前只叮嘱说不要轻易显了自己的本事。

之月看着公子，心里颇为复杂，不知该作何感想。

这时，只听一阵幽幽的叹息传来，两人皆是一阵，顾不上眼前此事，忙忙的转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