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古琴之女（2/2）

蒙昭静静看着她，似回到了当rì咸阳宫殿遇到高渐离的一幕，那份清骨风流，宛若高高明月，**纷争也不曾沾染一些。

她停下抚琴，目光转向蒙昭道：“琴为之乐，可以观风教，可以摄心魄，可以辨喜怒，可以悦情思，可以静神虑，可以壮胆勇，可以绝尘俗，可以格鬼神，此琴之善者也。白虽不才，却也学得一手好琴，以为万世莫有望尘者，却不知在这野外荒郊之地，竟有姑娘这般奇人，有幸得以相见。”

蒙昭见她如此，心中的戒心早已少了许多，便坐到她身前，“我虽懂得一些音乐器物，对这古琴却是了解极少，往rì只觉这声音极不入耳，今rì听到姑娘此琴，方才知道世间事物万不可以自身肤浅的认识来评判。”

“姑娘此言差矣，白学琴多年，知道此种乐器万不是那些俗人所能驾驭的。空灵之心并非人人皆有，但此琴却需知音之人，若是只想着以此充门面，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了解其中真谛的。白不才，爱此琴若己之生命，虽相识久矣，却直到如今方才得知其中真意。适才听到姑娘吹奏芦苇，哀声见长，不知其中有何种心事，知道姑娘必是江湖中人，原与白等不同，但为姑娘乐声所感，忍不住唱歌以和。所谓‘有哀时失志而听者，泪淋浪以沾襟’，姑娘xìng情中人，原不该如此将心伤置于言表之外的。”

蒙昭心下惊悸，既是为她心思巧妙，竟从简单的乐声中听出自己心中所想，但她又不同于以往之人，素昧平生，却温言相劝，想到之前自己的顾虑，心中生出羞愧。

她看出蒙昭心中所想，淡淡一笑，“你也不必如此，师傅常说我清高难和，今rì管你的事也只不过为你的乐声所动，白向来不是悲悯世人的慈悲之人。还要问你适才所吹奏的是什么曲子，学琴多年竟没有听到过呢。”

蒙昭也笑道：“只不过心有所想，随心而发罢了，本就没有名字的。”

这曲子是当rì高渐离曾弹奏的，自己爱他之心，这些曲子早已学会了，如今已是信手拈来，每每弹到也不过随心而发，全无当rì刻意模仿、追忆高先生的心思，如此一来，这击筑的工艺倒是长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