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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见,开学前一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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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语文没上九十分啊?真是可惜!数学多少分?”萧仁叹了口气,脸上顿时写着很不满意的表情。

“数学……我看你是皮痒了,人家都是仈jiǔ十分,你却考了10分!”陈氏总算找到了床头一把拂尘,二话没说打在萧仁的小腿上。

“十分?”萧仁大惊。

“十分!”陈氏听儿子又报了一下成绩,仿佛由儿子亲口报出才能最终确定儿子的数学成绩是十分,气又打心里冒起,然后借着拂尘散播在萧仁的小腿上。

萧仁哇啦两声哭将出来,自觉比窦娥还冤。萧勇听到儿子的哭声,放下手中的活走进,责备自己的妻子道:“考十分就考十分,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是九年义务教育,考十分和考一百分还不是一样上初中?考一百分也是交那么多学费,考十分也是交那么多学费。这么看来咱儿子还赚了,考一百分简直就是浪费。”萧勇见解独到,拿下陈氏手中的拂尘,继续道,“你看咱家小仁,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读书的料,初中毕了业,尽了义务,我准备让他接班当师傅。”

陈氏心里虽有不甘,但是听丈夫这么一说,倒也平静了许多,拎着一桶衣服无语地朝小溪走去。

岂料,萧仁躲到被窝里哭得更厉害。陈氏的抽打只是痛在肌肤,而萧勇的那句“咱家小仁,怎么看怎么不像读书的料”则像沾了火油的钢丝鞭笞在他的心坎中。

萧仁带着疑惑偷偷摸摸到了村门口那电线杆前,方知原来是傻妞的鼻涕将数学成绩的最后一个“零”弄模糊了,稀稀拉拉的,不仔细看还真是一百分变成了十分。由此,萧仁更加确定了自己和傻妞之间的距离,觉得和她走得太近,迟早要毁掉自己的一世英明。

这世界为人所知的就是处在两极端的事物,中庸者常被遗忘,“比尔盖茨”和“非洲难民”这两名词的知名度仅是毫厘之差。考试成绩也不例外,萧仁的成绩和另一个考得最低分的同班同学萧永儿的成绩像是蜈蚣一般突然长出很多的脚,跑得路人皆知,而那些夹在中间的成绩则成了无脚蚯蚓,爬来爬去爬不出自家的门。萧家村的广播特地腾出一天的时间当揭榜员。刚报出第一个成绩,大家方知萧仁厉害,一阵哗然之后,纷纷竖起拇指讨论,而后竖起耳朵继续聆听。中间的成绩被忽略掉大半,最后报萧永儿的成绩,那播音员儿化韵韵味十足,可惜一经喇叭扩散,到了听众的耳朵,韵味失去大半。他把“萧永儿”读成“萧永~”结果大家则听成“萧勇”,顿时大笑,觉得这青出于蓝出得太离谱,父亲屈居榜尾,儿子则高居榜首。

“你们听,是我儿子!”萧母陈氏在溪边洗衣服,一听广播报出萧仁的成绩,吃惊得把刚才抽打儿子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心里一兴奋,手中的木棒打得衣服由圆变扁,再由扁变圆。

两条正在交媾的小鱼受到萧母兴奋波的震荡,悻悻游去之前不忘伸出头吐了口泡,以嘴放屁以示抗议——造物主给万般弱势者唯一的偏爱,使得他们的不满之情发泄有方。

溪边几个妇人置陈氏的兴奋于罔闻,装出一副见过世面的镇定以藐视陈氏对分数的大惊小怪,恨不得将五脏六腑都集中在洗衣服这件事上。可当她们听到广播里报出“萧勇”的成绩,立马异口同声大笑:“你听,这是你丈夫!”唯有萧永儿的母亲在一旁仍然低着头搓洗她的衣服,笑本在心里窃窃进行,岂料情难自禁都跑到了嘴边。

原来被人偷吃了失败的后果的感受要比偷吃了别人的成功的成果的感受要来得刻骨铭心。心理学家试验无数,证明一般人失去同等事物的感受要比得到同等事物的感受来得深刻。这道理其实通俗易懂,无须多加试验。例如某君们走在街上看到两毛钱**裸躺在街上诱惑自己,断然不屑俯身捡拾,但是,突而有一个比他爷爷还年长的乞丐抱着其双脚叫他爷爷,希望某君们行行好,施舍两毛钱,这些君们莫说两毛,就是一毛也不舍得拔就扬长而去。

萧仁听到喇叭报成绩,像是沉冤已雪且被记上一大功,那种骄傲之情无法言语。他本想出门招摇一番,但是犹豫许久,不知道当以何种表情出去。情难自禁地笑吗?怕招来嫉妒,被众人指责“骄傲使人落后!”;违背身心地哭吗?又怕遭来更大的嫉妒,遭众人痛恨道“过度谦虚其实就是虚伪!”最终他决定躲到被窝等着别人前来道喜,顺便探究他的成功之道。

陈氏回家,衣服置于一旁不晒,冲进屋里从米缸掏了把米,再到院子里洒落满地,嘴里“咯咯”学鸡叫,霎时家中几只母鸡频频走近。一只正值生蛋旺季的老母鸡“咯咯”应了陈氏几声,抖抖翅膀,以凶神恶煞的样子冲到最前面,其它母鸡嘎然而止,举步不前,只能吃那些散在最外围的零星几粒米,而那老母鸡独自站在前面,边啄米还边挺着引以为傲的大屁股对着其它同伴,仿佛在说:人以容貌美丽为骄傲,而咱就该以屁股大为骄傲。因为人生着是为了给别人看的,而咱生着就是为了给别人生蛋的!

岂料,一个箩筐从天而将,其它在周围的母鸡拔腿四窜,唯那大屁股母鸡成了筐中鸡。陈氏伸手进箩筐中,拎起那母鸡笑着说:“要宰的就是你!”

饭桌上,萧勇一脸不悦。碗里一块被蒸得金黄金黄的鸡屁股在他的鼻孔下面挺立。“那些只吃不下蛋的铁公鸡不宰,为何偏要选那最会下蛋的母鸡?”

“会下蛋的母鸡才补嘛,咱儿子考得好成绩,还搬回了两个‘蛋’,我还不是希望他补了之后能考到更多的蛋回来吗?”

萧仁嘴里咀嚼着一鸡腿肉,眼睛望着碗里的另一根鸡腿,无暇言语。

“我都说过了,这义务教育就像义务当兵。当兵还有公粮拿,义务教育倒像是交学费的义务,考那么好其实是浪费,考得越高就好比越积极地响应当兵义务,迟早战死!”萧勇对着碗里的鸡屁股,暗替那成了第一个在义务教育中战死的母鸡叫可惜。

“去,去,去,乌鸦嘴。什么战死,狗嘴吐不出象牙,给儿子补补就这么不舍得啊?我看家里最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就是你啦,该把你宰了才对……”陈氏说完和儿子一起笑了出来。

萧勇傻笑一下,闷声吃着鸡屁股,于是狗嘴吐不了象牙,鸡骨头倒是吐出几根。其实他心里已经开始在盘算给儿子做一个jīng致的木笔盒,又觉得应该在笔盒上刻上几个字和儿子共勉,但是自己大字不识几个,且吃墨水不比吃鸡这么简单,吃进去就可以吐出骨头来。所以他看了屋子四围,看有什么字自己识得且可以刻的。最后他的眼睛停留在院子里,闪了一下亮晶晶的光。

萧仁一发笑,嘴里的肌肉不堪上下两排牙齿的折磨,趁机一股往喉管溜,几片碎肉情急之下找错方向进入了鼻腔。萧仁呼吸管道被噎着,鼻孔又呛,逼得两眼的泪水像离家出走的孩子一样纷纷争着到外面的世界晒晒阳光。猛咳几声之后,萧仁突然沉寂,人家是因为悲伤才流眼泪,岂料他逆道修行,因为流泪才悲伤。那一噎把他的万般愁绪都从肚子勾了出来。他觉得眼前的父亲好没志气,尤其是他的“义务教育等于义务当兵论”更让他觉得悲哀。萧勇的胸无大志早就成了儿子心中的一道痛,所谓恨铁不成钢。当木匠能有什么出息,再厉害的木匠也无法将自己雕刻成关公的木像供人膜拜;再者,自从出现了鲁班,人们一看到木匠就想到姓鲁的——虽说鲁班其实叫公输般。这一思想比儒家思想还来得根深蒂固,何时能让萧姓木匠有出头之rì呢?

临近开学前两天,萧仁骑着一破旧的自行车特地跑到即将进入的初中学校熟悉环境,一到学校,才知道校园各处散落着不少人,耐不住新鲜感诱惑的原来不只他一个。录取通知书成了他炫耀的工具已有一段时rì。他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为初一五班的学生。

萧仁在校园转了一圈,找到了初一五班的教室。站在窗口,萧仁第一次看到没有坑坑洼洼的黑板,心里波澜壮阔,从今以后再也不必担心自己到黑板前答数学题的时候粗心地忽略掉数学老师以“洞”代替的“零”。教室里有四排桌椅,中间两排合在一起。萧仁细数得知教室里共有28套桌椅,于是心里又是一阵波澜壮阔,他从幼儿园读到小学毕业还没见过一个教室能容得下28个人,而今却翻倍成了56人,那热闹之情可想一二。

“我们的教室在那边!”走廊尽头两女孩一胖一瘦朝萧仁的方向走近。

萧仁闻着笑声望去,斜阳当空,shè在萧仁的双眼,叫他看不清那两个女孩的样子,只是朦胧地看出两个截然不同轮廓的女孩。说话的正是那身材苗条的女人,因为萧仁看到因微笑而露出的两排牙齿在闪光。自从朦胧地见到那女孩的笑容的那刻起,那个胖一点的女孩就完全被萧仁忽略不计了。朦胧之中尽是她那梁咏琪般的短发和清脆的笑声。不自觉的,当她们走近的时候,萧仁低下了头,心里料想她们可能也是初一五班的新同学。

那两女生在初一六班的窗前站了一会便从中间的梯道口转入。萧仁有点失望,但还是鼓起勇气追去想看清那女孩的样子。只可惜晚了两步,萧仁追到梯道口,只看到那女孩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同伴载着她与萧仁的眼光相悖而去。

梯道口飘着淡淡的发香,那清脆的笑声也未尽数散去。一个小男孩站在那,呆呆的眼睛里有一个影子在活跃地跳动,就像天空中的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但叫人越想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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