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明女儿心（2/2）

她咳了一下：“夏侯小姐，你……对此事有怨言？”

夏侯令女抿嘴，才道：“文珛作画的神情和他很像呢…”绯鸢不言，她知道这个女孩只是憋了太久，只是她很困惑，为什么会对她这样相交不深的人说这些。她等她说完——既然她不在意，绯鸢又何必在乎。

“……他喜欢作画呢，那时候，爹爹带我去找他画像，他很傲慢，但他答应下来就很认真，坐在那里等他画虽然有些累，但看他就会很快乐。”

夏侯令女说着，闭上了眼，似乎在自言自语，“只是时间好快啊……十年就这样过去了。他也不是少年郎了吧……他长得很好看哦…玉面郎君便是了吧。”

谁家女儿无旧梦——

那就是夏侯令女闺中的一个梦吧……也只能成为梦了。绯鸢想着，微笑，摇了摇头，继续画着，轻轻勾出了小孩笑起的嘴角。

夏侯令女走到角落，从箱里取出一卷图纸，在绯鸢身旁轻轻摊开：“你看，他画的好漂亮……”

绯鸢看向那副被细心保存的画卷，里面一个可爱的女孩笑容甜蜜，和夏侯令女有仈jiǔ分的相似。

活灵活现。

“真是妙笔，仿佛能看到当初的夏侯小姐呢。”绯鸢随口赞道，她微笑。

“…文珛此时想必觉得我不守妇道吧……只是……”夏侯令女咬了咬唇，被绯鸢打断：“没有。只是夏侯小姐竟对在下讲这些心事，在下不甚惶恐。”

夏侯令女收起画卷，微微一笑：“文珛有让人亲近的气质，总觉讲给你最好……我，会是好妻子的。”

“在下相信。”绯鸢道，叹了一口气，“蒙夏侯小姐错爱，在下……呵，要画好了。”她顿住，继续作画。

她不想去理会旁人的事情，只是依然不能释怀一个信任。

她有太多疑问，关于荀彧，关于荀钰，关于满宠，关于莫绯，关于黑暗大义，关于夏侯令女莫名其妙的信任，关于那个傲慢的画师……关于甘宁，关于凌cāo之死，关于二乔，关于很多很多……

绯鸢理不清。

实际上，所有人都刻意不讲，谁能理清呢？

绯鸢也不愿去追究。

太累。

她搁下笔，看着夏侯令女对她的画啧啧赞叹，微笑着，看向了rì落黄昏。

只是再累再不愿，绯鸢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荀彧、荀钰、墨琪、莫绯、满宠、甘宁……

她没办法无视。

是去荀家探听，还是——

要回颍川一趟？

或者，去找曹老大，直接问荀彧？再不济，问似乎也知晓过去的郭嘉？

好像有很多人可以问，却又难以去问。

绯鸢还要回去找墨琪帮忙……

苦笑一下，绯鸢告别了满宠，走在街上，望着来来去去的行人，忽觉寂寥，她在坚持什么，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就和墨琪翻脸，殊不知墨琪如何爱护她……

绯鸢只不过有别扭怪异的骄傲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