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作鹧鸪叹（2/2）
“终有一天会忘……会适应，甚至产生在这乱世中诞生成长的错觉么？先生，你和然然认识？”墨琪道，看了看绯鸢，“傲慢，这是穿越者的通病。不是言行傲慢，而是从骨子里发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像是天生应该高人一等。”“的确。我常常会以为所谓穿越，不过是一场梦。所谓周庄蝶梦，或许只是我梦见了另一个人，才会以为自己是穿越者。”瞥了眼绯鸢，程昱答：“她现在叫然然么……多谢小姐对她的照顾。见此我心甚安。”
墨琪揉了揉绯鸢的发，笑容温淡：“呵呵，就不要再说古文了，我只是叫她的网名而已，一时习惯了，总是该不了口。”程昱看她那么自然的举止，眼中颇有些复杂的意味。
“现在我已经说不习惯现代语了……呵。”程昱看绯鸢她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再看向墨琪，“小姐别介意才好。”
“没关系，倒是我在勉强人，应该道歉。不过请别叫我小姐，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如果不能直接叫我名字的话，对我用男xìng称谓就好。”墨琪叹了一下，低下头，看着倚在自己怀里的绯鸢，无声苦笑。
这“程昱”，是真的在乎她啊……可惜，不知他们究竟怎回事……
多一个人爱护你，我也更安心了……然然啊……别倔了……
程昱自是不明墨琪心中所想，道：“那便是……先生？我听他们都这样叫你。”
“如此甚好。”墨琪见绯鸢似乎坐的不稳，便抱着她换了换坐姿。
见此，程昱嘴角有些柔软。
“再次多谢先生对小姬的照顾。”程昱揖礼道，绯鸢瞥了眼，淡淡一笑：“你们有事去外面谈，OK？”
“呵，然然吃醋了？我倒是忘了，自己现在可是特大号的电灯泡，这么我这就熄灯休息。”墨琪笑着捏了捏绯鸢的脸颊。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认为二十二岁娇嫩嫩的我和五十四岁的程大人能有什么？”绯鸢嘴角抽搐，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已经记起了程昱的一些资料，比如生卒年、比如多少年到曹cāo麾下……也仅此而已。
程昱见此，没有丝毫尴尬之意，微笑道：“看到小姬现在这样快乐，我很欣慰。劳烦先生和绯姑娘陪她了。”莫绯一直沉默观看，这时也不得陪笑一番。
“呵，我快乐与否和你有关吗，程大人——哦，不，还是叫你蓝凰音先生？”绯鸢冷冷一笑，却展臂抱住了墨琪。心中一堵，墨琪轻轻拥着她，吻了吻绯鸢的发：“然然……好好，是我不对，应该让你好好休息才是。程先生，我们出去相谈吧。”
“翡翠姐，别走的太久，我等你。”绯鸢蹭了蹭墨琪，便躺下了。
程昱点头，没有说话，也不知想什么。
朝程昱微微笑了一下，墨琪便站起来同莫绯带着他走了出去。
将脸藏在被子里，绯鸢哭不出来。
她张合着双唇，无声的说着：蓝凰音，我恨你……
不知不觉间，绯鸢再次睡去。
也不知程昱与墨琪说了什么，绯鸢醒来，便看到默默坐在一旁的程昱。
相对无言，绯鸢撇开眼，发呆。
程昱却看着她，半晌，轻笑：“小姬穿来这里七八年了吗？”“……呵，四年多。”绯鸢吸了口气，冷笑道，“还有，我不叫小姬，请蓝凰音先生或程大人称我绯鸢或是文珛。”
“…四年多，那你怎么二十二岁……不是应该十九岁吗……”程昱皱了皱眉，并不对她后面的话作何反应。
绯鸢抿唇，她就知道，没人比她更了解这人的固执，怪不得做得好程昱。她听他说完，不由冷笑：“蓝凰音先生以为我是十五岁穿了？很抱歉，那一年我一直和海儿四处寻人，没空穿越。”
所谓寻人，也不过是指他。
程昱默了一下，道：“我以为你是懂我的……”
“对，我很明白，蓝凰音先生。”绯鸢看向他，“我只知道，蓝凰音先生一定很自豪，将我改造的多彻底，多成功。我说的没错吧？”
“……别孩子气了。”他无奈的叹了一下，抚额。
绯鸢抿了抿唇，冷笑道：“孩子气？我本来就没有长大。”
程昱默然。
绯鸢见此，冷哼：“想必蓝凰音先生对现在的我很满意吧？虚伪自私冷漠无情疑心病严重，善于伪装——哦，还有，怎样也打不死的小强。这个萝莉养成很成功吧。”
“……”程昱沉默，他许久才道，“七年都放不下吗？你应是明白我追求的是什么，对你……绝非一时兴起。”
“我只知道，有个人把我拉上水面，却在最后关头松了手。”绯鸢道，“你追求的东西我从来不介意，只是……你真是太狠了，连海儿也不要——没错，我在抱怨什么，连海儿都留不下你…何况我这个只能说是改造萝莉的白痴。”
“三十年前，我的确很自私。”程昱道，顿了顿，“但小姬绝不是我试验玩玩的人偶。”
“…你想说年轻时候犯的错现在已经改过？抱歉，有些东西，我不能不坚持。……我不是那么伟大，有些事，绝不妥协。”
“小姬一直是很宽和的……你只是在维持自己的骄傲……”程昱叹了一息。
“……别说的那么了解我！”绯鸢恨恨的瞪着程昱，“十五岁的我可以找你，十六岁的我可以等你……但二十二岁的sè绯鸢绝不会轻易原谅一个人！我不会容忍一点瑕疵…何况，我已经忘了你有多重要。”
时间真的会淡化很多美好的感情或回忆，却会沉淀那些不好的情绪。
我真的忘了，当初的感觉了……只知道，恨你……
“……我只是为当初的决定感到抱歉，但我也不后悔。从不后悔，小姬莫忘了，我与你是一类人。”
程昱说，面上云淡风清。
即使是错了，这类人都死xìng不改，毫无悔改之意……
这就是sè绯鸢与蓝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