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更无因(一)补全版(2/2)
夏侯令女站在廊前,披着厚厚的斗篷,她来青州已经两个多月了。绯鸢闻声回头,笑:“夏侯小姐,天冷,你还是回房歇息吧。”
略略顿了一下,夏侯令女走了过来,长长的发丝被阳光穿透,落在她红润的面上,她笑着,柳眉被笑容舒展出好看的弧度:“今天天气很好,荀小姐不必挂心,大夫不是说要我多晒晒太阳活动活动吗。”
她径自坐在了绯鸢对面的案前,漂亮的眸子有不属于小家碧玉的柔婉,有着属于飞鸟的洒脱,只是被深深的压着,看起来,挣扎的很痛苦,却莫可奈何。
“夏侯小姐若想晒太阳,在下可命人准备专位,还请起来,小心伤着胎儿。”绯鸢搁下茶盏,起身将夏侯令女扶了起来。
“……劳小姐挂心。”夏侯令女站了起来,看绯鸢向小厮吩咐完毕,犹豫一下,才道,“…荀小姐,我夫君……”
垂眼,绯鸢再次看向夏侯令女:“吕布攻下兖州已有些时rì了,虽然被俘……但确认伯宁无事,夏侯小姐不需挂念,待得曹公收复兖州,定让你夫妻团聚。”
其实绯鸢和墨琪都很无奈,这历史已经乱了,不光徐州被屠提前,现下连兖州也在193年底被破,满宠及一干官员被俘。
真是好巧,绯鸢苦笑了下,她将夏侯令女接走的第二十天,吕布就率兵攻打兖州及濮阳——若她留下呢?瞥了瞥夏侯令女依然有着担忧的秀颜,绯鸢还是没有把另外的消息告诉她。
兖州被俘官员与将士不断被斩杀……呵。
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伯宁啊……你要是就此挂掉了……唉……绯鸢也莫可奈何啊。
若是文和在的话……绯鸢顿住,笑容凝固。
这感情不是时间越久越是淡薄么,为什么,越是离的远,越是想念呢,最近,已经无法压下了,不断的,想念贾诩,难以入睡。
你还好吗,文和……
……
夏侯令女没多久却也困了,有孕在身总是极易犯困,绯鸢命人将她送回房,便出了宅子,身后依然跟着按墨琪吩咐而形影不离的瞬雷。
绯鸢回到青州也没做什么,除了好生照看夏侯令女外,就是在外面扮演风流女才子、斯文登徒子。
只有表现的没心没肺,才不会让人觉得威胁吧。
更不会让人感到紧张……
绯鸢只能用这自损的法子将青州渐渐凝滞的气氛净化。
每天除了无所事事的吃喝玩乐,就是在院子里发呆。而她每天必到酒肆消磨光yīn,惹人非议。
被念及,绯鸢总是无谓的媚笑道:“那就放我出青州罢。”自然是无人敢放,也只得眼睁睁看着绯鸢嚣张横行,四处调戏,祸害良家妇男……
有人私下向瞬雷建议,多管管绯鸢,瞬雷自是不顾——
绯鸢是墨琪托管的,这本就在闹别扭,他可不想灭了她剩下的喜好而被这只会馊主意的绯鸢算计。
这一rì,绯鸢同瞬雷又到了酒肆,这酒肆却人满为患,也不知是一直很满,还是因为传言的缘故。这些人都兴致勃勃的yù睹青州女sè狼的风采,据说是倾国倾城、娇媚万千。
却不知到底是女sè狼占了男子的便宜,还是被占了便宜呢。
这绯鸢一进门,就引起了不少注目,她无所谓的领着瞬雷上了楼,楼上视野好,观景不错。
小二不用吩咐自是赶紧上了清酒。
绯鸢满意的赏了点小费,挥挥手,小二乐呵呵的招呼其他客人。
“叉叉,你别一副一眨眼我就飞了的样子……喝酒喝酒拉~”
绯鸢倒酒,蓦的顿住,狐疑的朝四周看了看,低喃,“有人看我?还是念我?”说罢忽而一笑,可能是哪只美人儿在怨念自己,也就无所谓的轻啜酒液,目光环顾周围一番便落在了楼下,淡淡的等着有否美人儿出现。
对此毫无反应的瞬雷不言不语,悠闲的吃着几粒花生米,却不饮酒。上次不小心喝了酒,着了道,被这绯鸢不知何时下了墨琪制作的迷药,好在他体质强悍,依然及时追上逃逸的绯鸢。
但自那以后,他不再在绯鸢面前饮酒。
这时,一个十仈jiǔ的少年从楼下缓缓上来,一身白衫,背上背了一把长剑,就如初次出游的少年模样。模样俊俏、皮肤白皙,没有一丝书卷气也没有一丝锐气,却自有一番学武之人的干练,带着一些逸尘的潇洒。绯鸢眯着眼,赞道,锁定目标。
他上的楼来,左右一看,那大堂里却早已没了座位。那模样,已露出一丝茫然,似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却依然冷静。
“嗯~不错~”绯鸢摸了摸下巴,对今rì的猎艳目标很是满意,戳了戳瞬雷肩膀,笑,“叉叉,你看,美人儿~”
瞬雷看,发现这少年又是清秀型,摸透了绯鸢的喜好,他只是有点黑线,无言。这些rì子习惯了这少女的狂放花心,加之本就与他无关,他便不予置评。
并不在意瞬雷的反应,绯鸢慢慢将口边的酒杯搁在桌上,见少年犹犹豫豫的,似是要走,却也不去,便缓缓起身,道:“且让我亲近亲近~~~”说罢,娉娉婷婷的行了过去。
“公子可是为无座烦恼?在下那边还有空位,可有荣幸共饮一杯?”
绯鸢行至少年面前,嫣然一笑。这些时rì她却学会怎样让眼神、表情、肢体更具诱惑,心道自己越来越妖孽了。面上却依旧笑靥妖娆,吐气如兰,越见妩媚的瞥着白衫少年脸上一红,微退一步,拉开了两人距离,拱手一礼,“小姐……呃……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打扰小姐甚是不安。”
“此言差矣,公子气度非凡,恍非凡人。能与公子同桌共饮,乃在下之幸。”声音婉转清灵,绯鸢说着,看少年微红的脸,不着痕迹的欺近,笑,“公子请。”
会尴尬的孩子调戏起来才有快感呢……她无声笑,掩口瞅着白衫少年微微踌躇一下,却抢前一步,拣了绯鸢对面的座位,挨着瞬雷坐下,取下背上长剑放在座上,又向一边纹丝不动的雷一礼,“这位公子,在下郝昭,有礼了。”
瞬雷淡淡的瞥了一眼,不语。依然无聊的吃花生米。
郝昭……嗯,有点印象,或许是rì后成名的俊杰吧。绯鸢不言,只是浅笑嫣然的坐上郝昭身旁的位子。这酒桌案几颇小,绯鸢这一坐,又给了郝昭一些压力,绯鸢自是瞧见他微微一僵,笑,口中却责怪起瞬雷:“哎,叉叉,怎可无礼?”瞬雷自是不理,她也不理会瞬雷的无视,侧脸朝郝昭甜笑道:“郝兄莫怪,这孩子一向如此。”状似无意的,那香软的娇躯便倾了过去。
瞬雷郁闷了,‘这孩子’?又被她口头占了便宜。只觉那郝昭看他的眼神多了些古怪,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于是,他更无言。
而郝昭似乎手脚无处放,一边答道:“啊,不妨不妨,这位公子一看就是气度不凡。敢问小姐与公子如何称呼?”一边一点点往边上挪,想避开绯鸢的靠近。
“公子真是好脾气呀,敝姓sè,公子称在下一声绯鸢便可。”说着,绯鸢心满意足的看郝昭的尴尬举止,没有再挨近,笑盈盈的斟了一杯酒,递上去,只是这递酒的动作略微亲昵,小手执酒已经到了郝昭面前几寸处,更不惶说那半倚的身子几乎就靠在了郝昭身上,“公子请~”
哎呀呀,是她萌的类型,调戏起来很有爱呢。
她又看了看瞬雷,轻笑,道,“至于这只,公子可称他‘叉叉’,虽然他被其他人叫‘雷’。”
瞬雷不理,扭头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