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此恨绵绵（2/2）

千婆婆站在茅屋前，嗤笑一声，推开房门，转身离去。

“为什么会……这样……”叶枫肩膀停止了颤抖，不断地追问自己。

“哇呜？”蚕宝宝笨拙地趴在龙纹觳之上，一脸疑惑地望着叶枫，不明白他是怎么了。

“胆小鬼，你哭啦？”

楚一一眨巴一双大眼睛，难得没有取笑他。

“堂堂七尺男儿，身为戍城大将军，有本事将敌人斩尽比你在这儿哭哭啼啼有用的多。”莫凌仙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斩尽……敌首……”叶枫反复念着这几句，一步步挪到寒潭边，冰凉的寒烟缭绕，清澈的水面，倒映着自己失魂落魄的身影。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这般懦弱？

“扑通！”

“啊！”楚一一惊呼了一声，赶紧跑到寒潭边，只见潭面不断升起的寒雾下，碧绿的涟漪一圈圈荡漾，水面下不见一个人影。

叶枫张开双臂，任由身体不断沉入潭底。冰冷的潭水在肌肤表面波动，一丝丝血丝沿着伤口在水中浮动。叶枫视线渐渐模糊，气泡向上升去，将阳光折shè的五光十sè，无比梦幻。

意识渐渐离叶枫而去，眼睛无力地合上。

这样，就算结束了吗？

不！叶枫忽然惊醒，还有数十万百姓等着我去拯救，我还没有斩尽敌首，我还没有为三万兄弟们报仇！叶枫剧烈挣扎了起来，然而身体异常沉重，冰冷的潭水倒灌，腹中氧气的减少正一点点剥离他的生命，还有他的意志。

终于……

叶枫合上了眼睛，任身体缓缓地向下滑落。

尸横遍野，伏尸万里，白骨铺路，血流成河……一幅幅画面出现在叶枫心中，无数胡虏手拿着弯刀，嘴里吹着口哨，纵马奔驰在城里城外，烧杀抢掠，罪行累累……

宽敞的街道上，没有繁华的街市，没有彼伏的叫卖，没有往来的人群，只有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东倒西歪的货架，血渍凝结的青石。

“哒哒哒！”马蹄声不断，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无助地站在街道zhōng yāng，一只小手上抓着半个冷硬的馒头，乌黑的大眼睛里泪光点点轻声呼唤着父母。

叶枫的身体不断下落，意识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身体冰冷，双手指节捏的惨白。

“啊哈哈！”匪兵纵马奔驰，马蹄踏在坚硬的青石地砖上，噔噔作响！

小女孩下意识地转身，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的弯刀泛着寒光的刀尖渐渐放大……

“不要……不要……不要！啊啊！”无声的怒吼，撕心裂肺的剧痛，无力的哭号。

“噗！”忽然叶枫体内一声细响，仿佛一层桎梏被打破，六识变得无比敏锐，一丝暖流自小腹缓缓升起，游走全身，缓缓将侵入体内的寒气逼出。

“在那里！”楚一一潜了下来，一头乌黑秀发在水中飘扬，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一一……”动人的身影倒映在眼底，一点点化开内心的坚冰，驱散身上刺骨的寒意。

“胆小鬼，就会惹麻烦。”楚一一心里责备，伸出玉臂，将昏迷的叶枫揽在怀里，真气微转，身躯缓缓向上浮去。

寒潭之上，水面忽然波动。“哗啦！”一声，楚一一抱着叶枫从水面露出了身影。

将叶枫吃力地背回岸边，楚一一一屁股坐在地上，薄薄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肌肤之上，微微娇喘。

轻轻运功逼出身体里的寒气，蒸干衣服，楚一一郁闷地望着昏迷不醒的叶枫，一通白眼。

“姑nǎinǎi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啊，今天都救了你两次了，你……”楚一一静静地望着叶枫那棱角分明的脸庞轮廓，紧皱的剑眉，紧握在一起的大手之上微微有些发烫，楚一一渐渐脸颊微红，呼吸急促，心里一阵砰砰乱跳。

“小蚕宝！”楚一一心里一慌，赶紧转过头刚好看见蚕宝宝两只小软足怪模怪样地遮在脑袋上方，一对贼丝丝的小眼睛时不时从小足缝里向外偷窥，一副少儿不宜的样子……

“你那是什么表情？”楚一一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两下。

小蚕宝无辜的摇了摇肉嘟嘟的小脑袋，鬼灵jīng怪的目光中尽是不怀好意的戏谑。

“今晚干脆红烧肥蚕吧……”楚一一秀眉一挑，冷笑一声，**裸地恐吓。

“扑通！”蚕宝宝一下子从龙纹觳上摔了下来，一对小眼睛中金星乱晃。

“呜哇！”小蚕宝楚楚可怜地叫唤了一声，眼中泪光点点。

“快给他治疗。”楚一一轻轻踹了它一脚，没好气地道。

蚕宝宝不情不愿地起身，慢慢爬到叶枫身上，气哼哼地嘟囔几声，似乎是对叶枫老是压榨童工的不耻行为的鄙视。

“呜哇！”小蚕宝叫唤一声，肥胖的身体左扭扭右晃晃，好一阵酝酿。

“你倒是快点啊！”楚一一见它一副慢吞吞的样子，恨不得上去踹它几脚。

“呜……哦……”蚕宝宝憋了半天，发出一声怪响，吐出一个泡泡，顿时泄了气，一脸委屈地望向满脸黑线的楚一一。

“治不了？”楚一一嘴角一挑，发出恶魔般的微笑，揪住小蚕宝肉嘟嘟的身子，一阵狂拉硬扯，极尽摧残。

半盏茶过去，晕头转向的蚕宝宝被楚一一一个滴溜扔进了龙纹觳里，给自己幼小受伤的心灵疗伤去了。

“你个胆小鬼，惹事jīng，白痴，笨蛋……”楚一一静静地看着昏迷中的叶枫，一阵幽怨。

朦胧中，叶枫隐隐感觉自己被人踹了几百脚，全身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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