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1/2)
() 第九节
1.
焦德龙举行婚宴的前一天,检察室主任何生亮辞职了,就像有人在狭窄的局院里扔了一颗手雷,威力不大炸声却很响,楼上楼下都受到了它的震动。
和他的名字一样,尽管检察室主任的位子为众人所羡慕,而何生亮还是满腹的怀才不遇,看着一个个比他资历浅很多的人相继被提升了职务,而自己在这个位子上一干就是好几年,心理上“既生瑜何生亮”的刺激,使他在言行上有了许多锱铢必较的表现。在这种心态的作用下,他就会以yīn阳不明的态度来对待一些领导,常常让一些领导感到心里很不舒服;而对其他人看似随和的态度中,又总会夹杂着许多训诫甚至不屑一顾,从而使许多人对他都敬而远之。
何生亮当然清楚自己的这种处境,长相虽然粗憨的他,心思却很缜密,长期的检察工作,锻炼了他做事必须为自己留退路的心机。
焦德龙没有发帖给我,也没发给包括贺斌在内的、平时看似和他关系很不错的许多朋友,听说所有带“长”一级的人都收到了他的请帖。何生亮辞职的事情,一段时间里成为了局内外最热的议题,议题的焦点不在于辞职本身,而是辞职后的去向;何生亮脱下制服的第二天,就在焦德龙的婚宴上发出了自己的新名片:“东江宝新陆运公司副总经理”,而几乎所有参与议题的人都知道这家公司。
何生亮和我平时很少有往来,只在他辞职前的一两个月里,才三五次地坐我的车去过东江宝新陆运公司,慢慢地我才知道他这是在为自己谋划退路。跟着他和风流倜傥、气度不凡的老板秦建国吃过饭,唱过卡拉OK;见识了好多秦建国身边清新靓丽、穿着超前的姑娘,还有手持“大哥大”、出手阔绰的从容和潇洒。
所以说何生亮的辞职和去向,于我好像是从一开始就共同参与的一种谋划,而这种谋划的感觉和经历,冥冥之中又在最后把我拉了进去。尽管后来在东江宝新陆运公司,何生亮和我还是没有过多的往来,有的只是一起经历过的一段曲折而难忘的rì子。这段经历后来出现在了我朋友天命游侠的小说中,小说的名字叫《如烟的紫罗兰》,此属后话。
2.
和何生亮差不多时间辞职的还有凌向东,在东江饭店大力协助焦德龙举行完婚宴后,不到一个月他就向局里提交了辞呈。离开稽查所后,焦德龙对我全然是一种陌生的态度,甚至相对走过时,也看不出他是否接纳了我的微笑和问好?倒是凌向东每次见到我都会问长问短一番。到局里来交辞呈那天,他还很诚心地请我有空去东江饭店坐坐:“我很愿意交侬这个朋友的,何况我们五百年前就是一家人了”。
“侬去东江饭店做啦?”我问他。
“是啊”凌向东额头高高坦坦的,后梳的头发始终保持着油光敞亮;挺直的鼻梁嵌在四方方的脸盘中间,省略了他身上的其他一些特征:“我现在是东江饭店的公关部助理”。
这时王芳从厕所里面走了出来:“喔吆!两个男人还谈得这么投机啊!”沾着水的双手朝我们甩了甩,脸上脖颈处便有了零星的水滴挂着。
“侬真有点十三!”凌向东平时很讲究形象,此时心里虽有不悦,语气却还保持着调侃的味道,究竟大家是在一个局里呆着,彼此间很少会为一些小事去计较。
“喔吆!对不起噢”王芳常常会去稽查所找雨姝说话,尽管凌向东不常来局里上班,但彼此间说话还是很随便的,所以她并没有听出凌向东带着责备的语气:“好久没见侬来了,在哪里享受啊?”眼角边抛出来的那一眨媚态,清清楚楚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凌向东半真不假地揭露她:“侬不要这样丢人现眼好吧,小凌是不会受侬迷惑的”。
“我可是很看好他的噢!”不知道是故作愚笨还是习以为常,王芳是不会计较别人怎么说自己的:“只有侬,我们是高攀不起的”。
走廊那头雨姝正朝这里走来。自从那次夜别后,雨姝和我之间仿佛隔了层半透不明的白纸,走进走出的看见彼此,连一闪而过的微笑中都带着一丝尴尬,却又分明听得到对方的心跳,就像此时我看见了雨姝脚步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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