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回：调令（1/2）

() 一手拿着咸阳发来的调令，夏毕程伸出两个指头敲了敲桌子，心中满是莫名的焦躁情绪：咸阳以“南方战事胶着许久，且发展到了立马要分高下的时候”为由，而下了调他上前线的决定。

两手捏着调令的两端，将它揉成了一条，夏毕程又深吸一口气，把调令平摊开来，细细琢磨其中的意味……

在一旁侍立许久的何伯，见朝廷发来调令，可夏毕程却不怎么高兴，半张着一张嘴，他也不知自己是该道贺还是该出言抚慰。当夏毕程又摊开揉成一条的调令时，何伯终于是忍不住想要问个究竟。

“老爷，这调令……”何伯左手捋起右手的袖子，右手指着那张比百岁老人的脸还要皱的调令。

夏毕程回头看了何伯一样，被何伯那一问扬起满心烦忧的他长叹一声，又回头看了看桌子zhōng yāng摆着的一把绿油油、亮澄澄青铜剑，还有桌角的一叠书上的两卷书信，他的愁眉越发地紧锁不展！

现在的他年岁渐大，已步入中年好几年了，激情早不复当年——若是这封调令能早几年发来，他一定会高兴的蹦起三尺高，还会大摆筵席，好好庆贺一番。

可现在，他只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夏夫人已不在人世，只留下一对孩子给他，这对孩子就是夏毕程现在的全部心思所在。一转眼间，两个孩子就从襁褓中的婴儿长成十一岁的孩童。

而十一岁正是两个孩子成长的关键时期，夏毕程自己都在rìrì夜夜的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行为举止，会对孩子们产生不良的影响——而现在他更担心别人不仅教不好孩子，还不像自己这样上心……

家国难两全，但夏毕程由始至终都是为了一个家，而投身军旅，为了家人的幸福生活才去报效国家，因为国家能给他财富和权势。

对夏毕程来说，他和国家就像地主和短工一样，我给你干活，你给我回报，我两是平等关系，互不相欠！

可与夏毕程看法不同的是：在神洲文明的主流思想，至少是官方宣传的思想的主体是“君王至上”，甚至要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些思想把国家、君王的地位无限放大，君王要臣子去死，臣子都不能带一点犹豫……

若是寻常的忠臣处在夏毕程的处境，一定会毫不犹豫，甚至会兴高采烈的立即执行。可夏毕程偏又是这么一个异类：他把家庭放在第一位，凡事以家庭为先，只有当他处理好家务事，有多余的jīng力时才考虑去为国家办事。

而且他还认为：自己现在的地位是自己以前为国付出得到的，即使我现在不想为国出力，国家也没理由夺去这一切——可他这么想，其他人不这么想。

夏毕程自己也是知道：自己若是找理由推脱这事，少不了要在朝堂受人非议，甚至引来杀身之祸也不一定——这也算是神洲的一怪：喜欢用“道德”的名义来给别人压力，使人们都被约束在条条框框里，不按这个条条框框做，不仅是个异类，还要背上不道德的骂名！

“你娘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老子不想走的时候发来狗屁调令……”越想越燥，越想越不服气夏毕程嘴里暴着粗口，心里还在想：“老子凭什么听你调动，你是天王老子啊！”

骂完后，夏毕程拿起桌上的青铜剑，这是几天前小夏健送给他的，叫他爱不释手，连吃饭睡觉也要随身带着！

眼看夏毕程举剑就要朝桌上的调令砍下去时，何伯赶忙摆摆手劝道：“老爷……不要动怒……弄坏调令是要杀头的！”

秦国实行严法苛刑的军事化管理，普通士兵迟一分钟报道，就要杀头，军官弄坏调令，丢失军旗、军鼓、兵符也要杀头——总之，做错事就杀头，就受罚，不管你是谁……

被何伯这么一提醒，夏毕程也是冷静了下来，只是他那握剑的右手还在不断揉捏着剑柄。看样子夏毕程是“心头气难消”，只是他在克制自己情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