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路上（2/2）

“还有什么然后！没有刀鞘，钟回就拿块白布把宝剑一裹，要用的时候再把布解开咯！”苏子陵一面和夏毕程打着哈哈，一面在心里冷哼道：“搅了我的兴致，还想我给你说书……”

夏毕程心有不甘，继续追问道：“不是还有宝剑如何锋利——比如，那个杀人不见血，削铁如泥吗？”

“哼哼！”苏子陵不屑地轻哼道：“钟回在莫干山上隐居，去哪杀人？难道你要他拿那些游人来试剑？还有，我又不是说书的，干吗讲什么什么剑削铁如泥，还杀人不见血？”

说罢，苏子陵摸着小夏健的头，笑道：“所以呢打铁也是陶冶个人情cāo的手段，我打算……”

看着苏子陵刚刚还是摆着一张臭脸，可一回头就满面chūn风，夏毕程也是不爽道：“嘿，刚才是谁在哪儿说书？现在把人的瘾给勾上了，又不讲了……”

苏子陵在那儿和夏毕程怄气时，小夏健只是侧着脑袋看着自己的师父和父亲——这时候，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大人……

赶着牛车顺着土路一路来到流民组成垦荒村，村里多是茅草建成的屋子，但这里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穿过垦荒村，又绕过一座土山，夏毕程在一条小溪旁停下了车子。

这里有一间小木屋，本是他给自己备下了，为的是等他老了的时候，便把山阳的一切交给小夏健，而他就到这儿垦荒，过着每天种种地，放放牛的生活……

但现在他是用不上这座木屋了——自己的儿子拜了苏子陵为师，他们师徒俩想远离那种叫人衣来伸手的环境，想要到城外去受点苦，这固然是好！

只是小夏健是他夏毕程的孩子，是夏夫人璎荨留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他也不舍得小夏健过得太艰苦，这座木屋就成了夏健师徒俩最好的安身之处！

屋子是刚建好的，一推门虽没有扑面而来的灰尘，但屋内也不是很干净，还留有一个个泥脚印，看来是盖屋子的师傅们留下的！

一来到新环境，小夏健就好奇地在木屋里转着，借着月光不住地张望着屋内的四周，打量着屋子的布置和摆设。自小在夏府长大的他，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跟着父亲去秦淮河边祭祖，其次就是犊牛山和夏夫人的墓前了！

“屋子有点脏，你们师徒俩自己收拾吧，我也不久留了！”夏毕程从厨房摸出了一对打火石，点亮了一盏油灯后，递到了苏子陵手里后，转身就向屋外走去！

临到门口时，夏毕程又回头看了看还在屋子里到处转的小夏健，也没有同他说些什么，就毫不留恋的朝屋外走去：“既然要让他生活的艰苦的环境里，就要绝了他的念想，免得让他养成遇难则退的习惯！”

转身出了屋外，刚拿起牛鞭的夏毕程又转身折了回去，一只手扒拉在门框上，脑袋朝屋里探了探，轻声对苏子陵说道：“子陵，屋里什么家当都没有，你就先和小健他将就一会儿，明天我再派人送东西来！”

说罢，夏毕程赶忙把头缩了回去，生怕被小夏健看到！

看着夏毕程还有这种小孩子的一面，苏子陵也不禁笑出了声来！

当年，他和夏毕程相识时还是一个嘴上没毛的愣头青，在秦国的那几天，住在夏毕程府里的他没少被夏毕程和商钧这两个“老滑头”欺负！

“毕程兄还有嫂子，孩子就放心地交给我吧！”苏子陵摸着两撇漂亮的小胡子低声自语道，可回头一想，又觉着不对劲：“应该说‘毕程兄和九泉下的嫂子’吧，不然说起来感觉就像两个人都不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