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会：羽悠和夏夫人（上）（1/2）

() 羽悠十几岁就进入夏府，一直给夏夫人做贴身丫鬟，是夏夫人最喜欢、最亲近、最信任的闺蜜。也因此，夏夫人在弥留之际强打最后jīng神，用最后一口气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了羽悠……

时间倒回十多年前，那是一个天气格外炎热的伏天，连黄土路被晒的同冬天人身上皲裂的皮肤无异，路边的树上树叶也被晒的蜷起了身子。拉车的老牛也已是汗流浃背，禁不住烈rì暴晒的它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哀“哞”声。

听着老牛那凄厉的哞叫，坐在没有遮拦的牛车上的夏夫人也同样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头晕。

天气很热，阳光很毒，身上的衣衫全被冷汗打湿，紧紧地黏在身上让夏夫人觉着很是难受，一股发自身体深处的恶寒夹着一股反胃感让她扶住护栏。

“夫君！夫君！”夏夫人扶着护栏有气无力地叫了两声，见夏毕程没有反应，又十分不情愿地加大了嗓门喊道：“夏毕程！”

“吁！吁！”夏毕程忙拉住缰绳，回头去看。

“这天气实在太热了，连那老牛也挨不住了，我们寻个地方歇歇吧！”夏夫人的脸上遮着青纱，夏毕程看不出她的脸sè，但夏夫人的额头渗出的点点冷汗让他知道妻子现在很不好受。

向四周看了看，夏毕程皱了皱眉头，关切道：“夫人这附近也没什么遮拦的东西，要想休息的话，只能再往前走一阵，前面有一棵大桑树。树下还有个大池塘，咱就到那去休息。你要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说！”

夏夫人倚在护栏上，枕着手昏昏yù睡，天上的太阳散发出叫人睁不开眼的阳光，继续炙烤着大地。夏夫人抿了抿嘴唇，那股恶寒让她倍感煎熬。

夏毕程焦躁赶地着牛车向桑树行去，当来到池塘附近，察觉到附近有水源的老牛也加快了脚步。

停下了牛车，jīng神萎靡的夏夫人已经沉沉的睡去，摸了摸夏夫人那冰凉的右手和额头，夏毕程知道夏夫人是中暑了，一面拿着水袋，夏毕程一面赶着老牛去饮水。

因为连rì的暴晒，这个池塘也是“缩水”不少，在原先是池塘覆盖的地方，可以清晰的看见枯死的水草。可现在夏毕程没有心思理会这个，当他弯腰取水时，口干舌燥的老牛也是要低头喝水，夏毕程赶忙挥着手驱赶，并低喝道：“去！去！”

老牛见状“哞哞”地叫了一声，又向池塘的另一边走去。

夏毕程装满了水袋，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纸包，包里装的是避暑药，这是出门前何伯给他备下的。

给夏夫人吃下了避暑药，又为她喝了点水后，夏毕程坐到了树下，拿起斗笠就扇了起来。没扇两下，他忽地想起了什么，坐到了车上，拿着斗笠给妻子扇起了风。

因为夏毕程与夏夫人都是关中人，都是喝着秦淮河水长大的，虽然举家迁到山阳，但每年两人都会到秦淮河边祭奠先祖。而今天，正是夏毕程去江边祭祖的rì子，不想太引人注目的他只穿了身黄褐sè的布衣，头上戴着斗笠，再加上他那略显粗犷造型，活脱脱地就是一个携妻子出游的农家汉！

在树下休息了一会儿后，夏毕程见天上的太阳没有那么毒热了，便要把那老牛套上牛车。

那老牛喝饱了水后，就一直在树下歇息，见夏毕程向它走来，已活成jīng的老牛却是向着另一个方向小跑而去。而夏毕程是军伍出身的人，哪容得别人同他犯犟，就是朝中的“老贵族”，只要一言不合就得吃他一记铁拳。

几步赶上老牛，又一把揪住牛尾，夏毕程轻而易举地倒拖着老牛往树下走去，老牛被人揪住尾巴痛得发出哀嚎，四只老蹄在地上划出几道浅沟。

那一人一牛的动静却是吵醒了夏夫人。服下了避暑药，在树下休息了一阵的夏夫人醒来后，觉着自己的jīng神比刚才好多了，抬起了头看着自己的“蛮牛”丈夫竟倒拖着老水牛往树下走来，不禁觉得又可气又好笑：“夫君，那老牛任劳任怨的干了那么多年，你就不要欺负它了！”

夏毕程闻言松开了牛尾，又弯下了腰，两只铁手一把抓着老牛的四只老蹄。腰间猛地发力，一声暴吼后，那六七百斤重的水牛竟被他扛到了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