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山下（1/2）

() “风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我不由地想起了电影《英雄儿女》中的歌，以前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一种煽情的宣传，可直到自己亲身经历战场上战友的生死离别，yīn阳相隔后，才感觉到那歌词是多么地贴切。想着想着，我不由地唱起了这支歌，眼中再也忍不住泪水，哗哗地往下流

身边的其它士兵的动作基本上都停滞了下来，他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可能是从来没有人会在战友死去后唱歌吧，我不由地想。但是我才不管他们呢，我继续唱着：“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为什么大地chūn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此时，刘排长和周连长陪着一位军官走了过来，那位军官听完我唱的歌，对我说：“你的歌唱的挺不错的，这歌是你写的吗？”

“是的”，我脸也不红地回答。我想：反正说是我写的也没有人不相信。

“很好，你等一下去团指挥部把它写下来，就当作我们1577团的团歌吧！”

“是，长官！”我立正回答。旁边周连长提醒我：“要敬礼。”于是我用手平放在了胸前。原来他就是陆连长口中骂的那位王元德，是我们的团长。

团长接下来叫他身边的jǐng卫把那些妇女都带到后方去安置，我见刚才救的那位大娘几次想站都没站起来，于是将大娘扶了起来，对排长说：“报告，这位大娘行走不方便，我想送她一程。”排长看了看周连长，周连长看了看周围，居然有好几十个中老年妇女都走不了路似的，于是就下令：“叫你们连派出几个和我的人一起送她们下去。”顿时好多士兵都拥到前面来，嚷着：“我去，我去！”

连长指了指我和其它的几个士兵，没选到的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到了一边。有的贴到我们身边，悄声地说：“有好事别忘记了兄弟，记得带点东西回来哦。”

我一时弄糊涂了，山下有什么好带的呢？于是问一个老兵：“我是新来的，不知道你说的东西是什么？”

“水和吃的啊！还有烟！”说完，那个老兵又交待一句，“你跟着大家做就是了！”

于是我们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团长来到张名那边，问：“听说你参加过宁军？”

张名说：“是的。”

“那么你也收拾一下，和他们一起到我团部去。”说完，团长就先走了。

我让大娘趴在我背上，将她背了起来。张名也背了一个，剩下的有的用扶，有的用背，于是，一队人渐渐离开了阵地，顺着战壕向团部行进。

团指挥部就是我们上山时经过的由几根高大的树木遮挡的那个大坑。此时坑上的顶篷早就被炸没了，张名到了那里后就不再下山了，团长对他另有任务指派，他于是走上前来同我告别。

“你小子真会吹啊！”张奇在我身边悄悄地骂了我一句，然后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我，“你那首歌是哪里看到的？前几年的海选试题有一道就是用里面的句子！”说完，他就走了。

我愣了，“什么是海选啊？连我那里的歌也流传到这个时代来了？”我带着深深的疑问，跟着队伍向山下走。经过原来上山时的迫击炮阵地，发现除了一堆被毁坏的炮外，没有其它的人还停留在这里了。另外，还有几十个担架正在向山下运送着伤兵。他们和我们走同一条路。

到了山下的小镇，我们向后方运输大队的进行交接，结果等了好一会儿，还没交接完。原来我军的运载车辆不足，敌机的轰炸造成后方运输线路的中断，几百妇女只有三辆卡车，只好在这儿等。

“为什么不就地让她们成为医务人员，帮助我们救治伤兵呢？”我问负责接收的一名军官。

“你小子犯傻啊！如果里面有敌人的特务，那可就麻烦了。刚才上头命令下来，先运回九连城，然后分别调查，没问题的才能够放走。所以现在必须找个地方把她们全关押起来！”说完，就挥手叫他手下的士兵把我们身边的妇女全都先集中起来。

我放下身后的大娘，说：“大娘，我就只能送到这里了！再见！”

老大娘对我也依依不舍：“恩公，谢谢你啊！”说着，还向我挥挥手。

我们一行几十人，和带队军官一起到师直兵站后勤部去，后勤部给了每个士兵两张纸，一张上印着“433食”字，另外一张上印着“433配”字，我于是问老兵：“这又不是钱，给我们有什么用”、

“你这个新手怎么这样不开窍呢？没看到上面写的食字吗？这是饭票，另外一张是领取水或者是烟的！不要的话给我吧。”说着就伸手过来拿，我连忙将两张纸收好，笑着说：“哪能不要呢，谢谢大哥提醒！”

于是大家领取了食物后就在一起吃，后勤的伙食果然不错，是面条加酱菜，虽然十分简单，可是比起山上的“血水拌炒面”来说可是好得多了。我们吃完后，军官说要等一批运到的新兵，让我们zì yóu活动。我们又到小贩云集的小镇内闲逛。我拿出战场上缴的钞票，居然可以用，于是我全部买了面饼，包成一包，然后就和大家等着军官带新兵回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