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钱途（2/2）

“一排、二排与三排是负责做饭菜的，他们也负责采购食品。其中一排是负责团级以上军官的饭菜。我们四排和五排则负责喂养一些家禽、种植一些蔬菜另外龙鼎山上的果园也是我们和五排负责的。”许峰详细地介绍了各个排的工作情况。

集合号再次响了起来，要去喂猪了。我们将昨天我铡好的那些草全部堆在一辆辆手推车上，然后向营房后面的地方推去。那里就是38军的养殖场。

我开始还以为一个军的养殖场起码要有数百只猪，几万只家禽呢，想不到眼前几座破烂的小房子居然就是饲养家禽和猪的地方。

“怎么这么小？”我推着草料车问老九。

“你还想多大？这些是供给那些军官用的，我们只有过年才有肉食。”老九抱怨道：“我刚刚来的时候还有分每年大祭与四至，皇上的万圣节与皇后、太后的千秋节，现在连这些节rì都取消了。”

“不会吧，皇上的生rì也敢取消，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我想怎么可能一年就吃一次肉，那不是赤贫地区的百姓才过的rì子吗？

“皇上的万圣节与皇后、太后的千秋节改成发饷银，三天算成六rì计，叫双饷。”老九一边和我一起推着车，一边低声解释道：“我们一年发十次月饷，另外加十rì，其中万圣节与千秋节外，过年算四饷。”

“真的好恐怖啊！”我想起在书上见过北洋时期的军饷也是如此发的，不过一年十饷已经是最低限度了，再少下去人家不造反才怪。

“那么当官的和我们也一样发十饷吗？”我在高丽就已经听过人家说官兵待遇相差巨大，可没见过在那样低的饷银下，还要有近两个月是白干。

“当官的表面上和我们一样，实际上人家有的是路子。”老九一边观察排长的反应，一边悄悄对我说：“他们虽然也是发十饷，但是却有许多其它生财的方法。”

“说来听听，让我也借鉴一下，说不定我们也能够发达呢！”我顿时来了兴趣。

“你知道了也没用，这只有当官的才能办得到。”老九叹了一口气，说：“人家当官的可以把整个团、整个营的饷钱放入钱庄一个月，那些利息就归他们了。你想想，那么多的钱，放一个月有多少利啊？一年他只要拖两个月，不仅给你十饷没有误上，自己还多了好多钱呢！”

“哇，怎么和我们那个时候的财政部门一个样啊！看来对权力这东西的利用，古人真的不比我们逊sè啊！”我听了，心中只有暗暗地羡慕了，这样的生钱方法，我们普通士兵真的搞不来呢。

“你们两个动作快一点，说你呢，刚来的。”排长看到我们动作缓慢，在前面催促。

“是长官，马上就好。”我和老九立刻将车上的草料全部运入了养猪场内，然后开始和大家一样，拌好猪食，开始喂养。

养猪场内的空气十分不好，所以排长才站了一会儿就跑到外面去透气了，里面的具体事务由各个班长负责。我在这个时候乘机又向老九问了许多问题。

“老九，咱们伙夫连每个月的饷钱也是让白连长拿到钱庄里面生利息去了吗？”

“不是的，我们是按年发，一年到过年时才发一次。”老九的回答让我吓了一跳，那我岂不是要过年了才有钱用。

“那么他可挣大了，他可以先存一年啊！”我有些愤愤不平了。

“废话，你不知道他有养小老婆吗？在沈阳呢！如今这世道，最让女人看上眼的就是军官，不愁吃喝，还有固定的钱粮可拿，就是当小的也比饿死的好。”老九开始大嘴巴了，将他所知道的源源不断地告诉给我。

“跟你说啊，别看咱们的白连长平时没怎么出现在连队里，可是所有负责采购的出门条，你都必须到他那里去申请才行。程副连长最多只能算个跑腿的料，跟着白连长分一点好处罢了。”

“那么白连长岂不是伙夫连里面最富有的人？”我想什么时候能够让我当个连长就好了，俗话说：连长，连长，扮个皇上，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个白连长，根本不用上战场，也能弄个黄金千两了。

“这怎么说呢？我们伙夫连里面应该算吧，不过他拿到的好处，有一部分要上交给军需后勤的主官，实际上军直单位里面除了正副军长和参谋长外，就属后勤正副主任最有钱了，甚至连职务排全军第四的参谋主任也不如他们。你想一下，全军那么多的后勤物资，随便搞一点多余的卖出去，他们就发达了。所以每一任军长一上台，首先撤换的就是军需后勤的主官。前不久刚刚死的那个吕副主任，真是歹命，才上台一个月，就翘了。现在听说军长换了个姓林的女人上来，是他原来的jǐng卫营长，这下子这个姓林的也要发大财了。”老九一边说，一边给猪喂食，我的口水有时会随着他说的内容而流了出来，看来在军队中混还是十分有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