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乞丐爷爷是虐待狂（2/2）
米兰不顾形象地抓过筷子，夹起一根青菜，小心翼翼地喂进嘴里。慢慢地品鉴着，眼泪滴滴滑落。很久很久以后，她梨花带雨地转过身，圈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深深的吻，最后说：“儿子，妈妈想哭。”
兰哲在樱桃上一弹，使她出一串颤音，然后说道：“拜托，你已经哭了整整七分半钟，还哭？”
米兰知道他在提醒自己别忘了游戏规则，此刻不煞车，她就可能陷进去。于是，她轻轻甩了一下脑袋，说：“切，逗你玩儿不行啊？还有啊，请你注意提高一下自己的语言水平。七分半钟那是整数吗，还整整，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妈妈整死你这个没出息的儿子！”
兰哲哄道：“乖啦，迎新区马上就该开场了。魅力无敌级诱人妈妈老师同学不想破坏学生心目中的女神形象吧？”
米兰激灵灵打个冷战，乖乖地吃完饭，由他抱着回到卧室，穿上衣服，来了个夸张的吻别。出了门，被微风一吹，她暗叫好险：真是丢人呢，差点就陷进去了。这个家伙的魅力才真是无敌，简单一碟青菜都把人家感动得稀里哗啦。能够让人从菜品中尝到无限关爱，这家伙该不是食神下凡吧？还有啊，他恢复之后竟然那么漂亮，竟然跟个小丫头似的，真不知他是怎么长的。
“唉，本来要考验他，却给自己带来了极限考验。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兰哲收拾好碗碟，将屋子整理好，提着一份早就放在一边的早餐，飞快地向校门赶去。应该让老人家也尝尝自己的手艺，能让孤苦老人开心一下，算是无量功德。
他从来没去想过，老人家是不是看他心善就故意赖上他。能养活这样一个老人，他很开心。那么辛苦地学习磨练，不就是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益的人吗？赡养老人正是对社会做贡献的重要方式。
到了门口，现老人还没来。于是，他坐在石头上，在心里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看是否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老人家出现了，举步维艰。看着他艰难的步履，兰哲心里一阵难过，飞快跑上去相扶：“爷爷，你住哪儿啊？待会儿我送你回去，以后你就别出来了，我三餐都给你送去。过几天我就会有自己的房子，到时你就搬过去跟我一块儿住，我为你养老送终。”
乞丐爷爷丝毫没有感动的意思，直把鼻子在空气中一阵翕动，最后目光定位于他手中之物：“快把早餐给我，想馋死我呀你？”
兰哲连忙扶他坐下，将早餐拿了出来。老人家有些饥不择食地伸手抓起一块面包片，做饿狼状狠狠地咬下一口。但兰哲却现，他其实只咬了很少一点，斯文得比女性还厉害。
品了数息，老人的脸渐渐僵直，丢下面包片，吼道：“包起来，扶朕回宫。”
兰哲差点栽倒，这老爷子，居然摆起皇帝的谱来了。将早餐重新包好，扶着老人家往回走。他又一次吃惊地现，老人家这时候一点也没有举步维艰的样子，反而像是步履轻盈。心里不由一阵好笑：老人家还真是忽悠我呢。
老人家的皇宫在一片林子里，是用树枝胡乱搭建起来的。皇宫的地下是一整块巨石，老人家在上面铺了一层枝叶，就算是他的落地式龙床了。龙床中央又放着一方条石，顶部平整光滑，像是刻意磨制出来的。兰哲猜想，这应该就是老人家进御膳用的餐桌。
不待吩咐，他再次摆放好早餐，而老人家则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一个酒壶，宝贝似的紧紧攥在手里，警惕地看着兰哲，仿佛怕他出手抢夺。
兰哲忍住笑，说道：“爷爷，快吃吧，都要凉了。”
老人家眸子暴然一翻，骂道：“是哪个倒霉孩子教你烹饪的？”
兰哲下意识地一阵光火：“喂，不许你侮辱院长爷爷！”
老头儿翻了个经典的白眼儿：“切，什么狗屁院长爷爷，要是让我看到他，非打得他屁股开花不可。狗屁不懂就敢胡乱教人家做饭，教做饭就好好教嘛，却又半途而废，害得我老人家一口热饭都吃不上。”
兰哲抗辩：“那是我的错，你怎么能怪院长爷爷呢？”
老头儿吼道：“眼珠瞪那么大干嘛，想打我啊？你之所以犯错，就是因为他教得不完整，我不怪他难道怪我自己呀？看你长得傻不拉唧的还真是傻不拉唧的，一点欺骗性都没有，真是被你气死了。”
兰哲郁闷地咕哝：“长啥样是我能控制的吗？”
“什么？”老人家突然飙，也不知怎么做到的，隔着石头就是一脚，诡异地踢到他身上，将他踢飞不下三丈远。这还不够，他身体还未落地，老人家就像个鬼似的跟了上来，劈头盖脸又是一顿暴揍。直到可怜的兰哲除脑袋外再一次变得惨不忍睹，他才气哼哼地吼道，“我他妈最讨厌男人说话像个娘们似的，下次若敢再犯，我他妈把你揍成母狗！”
兰哲没想到一句咕哝竟然招来一顿毒打，看来是命犯太岁，诸事不利。自认倒霉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回到宫里，坐回原处。不屈不挠地说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准你侮辱院长爷爷！”
老头眼中突然射出剑一样的光芒，刺得兰哲脸颊生痛：“你他妈有种。作为一个提供食物的人，除了做好食物，是否还该保证用食者吃得舒心？做得再好，该热吃的变成了凉菜，还有意义吗？这么好的面包不就着最好的酒吃，纯粹就是***糟蹋！不服气是吧，来，喝一口酒再吃一口面包，如果你觉得我老人家说得对，每天早晚就让我老人家揍一顿。”
兰哲哆嗦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接过酒壶。刚喝半口，酒壶就被老人家劈手夺了回去。但兰哲没有时间郁闷，因为那半口酒已经索去了他的魂。什么绵软醇厚都是没影儿的事，这酒简直就是火毒，整个口腔都像着了火一样，而且那火还在不受控制地往身体各处窜。
但他并没感觉到灼痛，甚至没觉得不适，反而感觉无比的激荡、激越、昂扬。他想喊叫，却生怕张嘴便跑了酒气，于是苦苦地闭着嘴，与狂叫的冲动进行着殊死搏斗。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脑子并没有任何的糊涂或飘然，反倒是变得无比清明，进而牵动全身，致使其澎湃中又透着令人惬意的舒爽。
老人家神秘，这酒也同样神秘，神秘得不像是凡间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