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 刚刚起身的太阳,犹如黄土高坡的汉子,jīng神抖擞,红光四溢,把整个世界照的通红,也把小于洋的脸照的通红,于洋的心情无非是激动和急躁的,小脸上透着汗珠,更显的光彩熠熠,于洋知道,他又来到一个不知名的都市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让于洋的小手不由得拽紧了妈妈。
于洋知道,这是他第五次央求妈妈带他看病,临走之前,他在小朋友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就要去做手术,把自己变得漂漂亮亮的,如果这次在没有希望,于洋就会再一次受到朋友们鄙夷的目光,和那些永远像看怪物一样的不同的脸,想起这些,于洋的自卑又浮于脸上,想想自己像猴一样的生存,被别人指点和嘲笑,于洋恨极了妈妈。
于洋一家三口住在一个小镇上,在于洋未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的爸爸妈妈过的异常窘迫,并且双方都是二婚,就无多大cāo办,双方父母在婚后只露了一面,新家是一个破旧的窑洞,家里没什么家当,只有一张破木板床,于洋的nǎinǎi更是带走了那时候家里仅有的十块钱,这让于洋的妈妈心凉了,自此之后,任谁说于洋家的不孝顺,于洋妈妈是铁了心,和自己新的公公婆婆老死不相往来。
说来也怪,于洋就像一个债主,前世他的父母欠下的账,今生他就要他们统统还给他,就连他的出生也是一波三折。于洋的出生比预产期早了整整一个礼拜,当天夜里,于洋的妈妈,也就是他又恨又爱,最依赖的女人——苏倩,并无多大反应,加上那天狂风骤雨,夫妻两睡的很早,躺在床上,苏倩眼瞅着快到预产期了,也愈发的愁了,瞅着自己的丈夫于智为了自己最近的营养问题劳累的愈发消瘦,心疼的对于智说辛苦了,在他的珍珠似的眼泪没掉下来之前,于智早已酣然入睡,苏倩就像看孩子一样盯着于智,脸上满是幸福,在她看来,这时候应该给自己的孩子说说话的,她就在心里说起话来“宝宝,我是你妈妈,我爱你…..”,显然,当时的于洋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其实苏倩是二婚,或许是因为自己曾经的孩子判给了前夫,所以她对于自己和于智的结晶显得异常兴高采烈和在乎,这种在乎,超过了女人的母xìng,她想,她不能再让这个孩子没了爸爸,所以她默默地抚摸着肚子,已确定这个大大的肉疙瘩还在,这下苏倩踏实了,也累了,终于悄声悄气的睡着了。
苏倩睡得很踏实,雷打不动的踏实,这种踏实以前她是从未体会过的,自从嫁给于智,这种踏实便如雨后chūn笋般滋长,活生生的否定了以前的生活,那些血淋淋的殴打和谩骂,那些时常在自己rì常生活中出现的菜刀和板凳,那个面目狰狞的前夫,让苏倩受尽了委屈和害怕,现在解脱了,终于解脱了,苏倩有说不出的轻松和悲凉,轻松于她终究还是脱离了魔魇,悲凉于那两个孩子就真的没有妈了,苏倩知道,没有妈的孩子从此之后就真的是根草了。
窗外,大雨猛烈的敲打着屋顶,冲击着玻璃,奏出激动人心的乐曲,不一会儿,雨变得更急促了,急促之中透露着慌张,跌宕起伏,犹如苏倩此时的呼吸,由原来的气喘竟变得上气不接下气,再加上近来的痉挛和后背的剧痛,苏倩痛的叫出了声,一旁的于智被彻底的惊醒,一骨碌爬起来,看到苏倩疼的翻来覆去,直愣愣的瞪着眼睛,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脸上的汗唰唰的往下淌,不一会儿,紧张的头发都是湿漉漉的,灯光下像被牛舔过似的,还是苏倩胆壮,吩咐于智去找雨衣之类的避雨工具,就这样,苏倩被于智送到了最近的一家诊所,那时候交通不方便,出租车更是稀罕物,一路颠簸,苏倩就这样在于智的怀里昏死了过去,于智像儍了一样,拍打着诊所的门,好在那家诊所于苏倩家来往密切,就这样苏倩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了于洋,当于智看到自己的儿子时,往rì的老实憨厚又浮于脸上,他不懂得如何用言语表达此时内心的激动,只是一个劲地儍乐,抚摸着于洋的笑脸,正因为这件事的发生,这个当时的高级知识分子,这个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的男人,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存活的汉子,这个曾经下过乡,如今在一家国企煤业集团上班的老实巴交的工人,给他的儿子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或许在他的意识里,这就是响亮的代名词——于洋,这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于汪洋大海中遨游,快乐,并且拼搏。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小于洋出生后,因为苏倩的身子虚,营养跟不上,渐渐nǎi水就有些欠缺了,最后造成了于洋成了个夜啼狼,不得已之下苏倩和于智商量给这个小家伙加nǎi粉,这就有了苏倩时常挂在嘴上的一句唠叨,“害人jīng,总是不让人省心’’.但是上天仿佛就是要苏倩不得安生,命运决定了苏倩的一生是不安生的,也决定了这个小家伙的一生非比寻常。
小于洋的出生,除了给家里带来了欢乐和幸福之外,带来的是更多的窘迫不堪,更多的狼狈,这在这个十分要强的母亲——苏倩看来,这是不允许的,她的心里仿佛有条困兽,时刻jǐng告她,不能让孩子过的不如别人,每逢过年,于洋更是被苏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活像个闺女,也不知道于洋本人是否愿意,苏倩却每次乐的合不拢嘴,逢人必夸,这是我儿子。如今已经是于洋出生后第三个年头了,看着这个大眼睛,脸蛋红扑扑的娇小人儿,苏倩总是既得意又愧疚,于是,一个计划便浮出脑海,这也成了于洋恨她的根由。
苏倩是个敢想敢做的女人,第二天就去给农村的哥哥收玉米,表面上是收玉米,实际是将于洋托付给自己的母亲,这就更有一种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味道,苏倩对于这个计划很满意,而且事先是经过丈夫于智同意的,于智知道,他是拗不过这个骄傲而且坚强的女人的,索xìng放开她,让
她去做她想做的事,当天晚上,于洋就找不到自己的妈妈了,只听到自己的外婆和舅舅安慰道,妈妈去上厕所,这才会踏实一会,不久小脑袋瓜又想起妈妈,又得一番折腾,就连许久不犯的乡下老人时常讲的气死病也一并发作了,这个外婆,这个孤身一人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太太又是掐人中,又是喊小乖乖,这才把这个小祖宗叫醒,一连几天,于洋总是哭的泣不成声,但是除了大人们的哄骗,他就再也没见过妈妈。自此之后,于洋就很少哭了,或者说当时的于洋知道就算再怎么哭,也换不来那个疼她爱他的妈妈,所以索xìng不以泪洗面,换大人们同情了,该玩玩儿,该吃就吃。
这段时间,是于洋从玲珑乖巧型变成少年老成型的发育期,平常也是知情懂理,乡里乡亲,四方邻里也都对于洋夸奖有加,真可谓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于洋也是个机灵鬼,知道舅舅待外婆从来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无事不登三宝殿,更是和无微不至八竿子打不着边,舅舅惦记着外婆的剩余劳动力,该压榨的时候从不手软,外婆却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逆来顺受更是让外婆发挥到了极致,其实不能怪这个老太太,她辛辛苦苦几十年,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己也是半个身子已入黄土的废物,这对于这个仍处于封建时期的老太太来说,养儿防老就是人生之jǐng讯,时刻不能忘记,这才有她拼死拼活却不亦乐乎的劳动方式,以换取这个不孝儿子的同情和优待,最终找一片好地方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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