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变故（1/2）

() 大堂上气氛说不出的怪异，黑衣人忽道：“你口口声声称我为jiān贼，可你我素昧平生，却是何时结下了仇怨？”

陆常欢正sè道：“我虽与你无仇无怨，但我却知，这飞龙寨一伙人原本算不得穷凶极恶之辈，从不扰民，也不曾害人xìng命；偶尔做些拦路抢劫的营生，劫的却是贪官污吏、无良jiān商。这些人本xìng善良，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落草为寇，你却将他们原来的总寨主杀死，摇身一变成了新的总寨主……自你入主后，飞龙寨便与原先完全不同，数度洗劫周围村镇，**掳掠无恶不作，已成了方圆数百里内一大毒瘤，你说，你是不是jiān贼！”

黑衣人听罢沉默不语，下方一众强盗倒是早已忍不住，许多人跳将出来，指着陆常欢大骂道：“你nǎinǎi的混帐小子，满嘴屁话，给你箩筐你就下蛋了是不！……”

“嘿，老子忍不住了，咱老大脾气好，大伙甭再等，赶紧抄家伙把这小子咔嚓了！”

……

整个大堂登时乱成一锅粥，各种叫骂声混为一团，不甘寂寞的小凤自陆常欢怀中探出鸡头，却在第一时间迎上了那黑衣人的目光，吓得赶紧缩了回去。

沙占山本坐在下方首席，此时突然发出一声厉吼。他音域窄，平常说话便yīn气十足，如今一声厉吼更是嘶哑中带着八分yīn邪，令人毛骨悚然。

喧闹声片刻即止，沙占山朝众人冷哼道：“呸，瞧瞧你们的出息，他不过是个年少气盛的孩子，你们这群混蛋还要像从前一般，看谁不顺眼便要宰了！？”

他话语的威慑力显然不够，一众强盗虽不再大声喧哗，却是几人一伙，窃窃私语不止。

沙占山没好气地笑骂了几句，旋即转向陆常欢，道：“小子，若是换做一年前，任你功夫再好，咱们也不会教你活着出去的——小子，老子不晓得你是从哪里听来这些话，不过，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所说的这些，跟事实完全他娘的相反！”

陆常欢闻言顿时一惊，宗妍更觉不可思议，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瞪得极大：“相反？”

沙占山也觉得自己亲口说出这番话来委实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他却毫不觉得羞愧，看了一眼上方静坐不语的黑衣老大，语气略微有些复杂地道：“不错，完全相反。原先的总寨主便是老子，老子没念过书，也没有什么容易赚钱的营生。十年前老婆跟人跑了，老子追了三天三夜，将她跟那小白脸剁了之后便跑上山建了这飞龙寨。

“老子同这一帮弟兄当了整整九年的强盗，杀人放火、**掳掠什么都干过，方圆百里内的村镇都叫咱们抢遍了。若不是那长平城有时会有修真者来到，咱们是说什么都不会放过的！

“直到一年前，一个年轻人突然单枪匹马地杀上山来，嘿，老子竟然连一招都挡不住！那天他只说了两句话：‘自今天起我是你们的新老大！’‘你们可以继续做强盗，但是若对平民百姓出手，或是伤人xìng命，我剑下绝不留情！’

“当初几乎所有的弟兄都立下重誓，总有一天要将这小子碎尸万段，但他武功实在太高，咱们只能忍。没过多久江湖上突然传出消息说我沙占山已经死了，飞龙寨如今群龙无首，之后便陆续有江湖人物前来。哼哼，我飞龙寨虽只发展了九年，但积蓄的财宝却远不是一般的江湖帮派和家族能比的，他们的目标无非就是这个。

“他们不光是要抢夺财宝，同时也要将老子亲亲苦苦建起来的基业连根拔起，咱们当然不答应，死也要拼命！就在弟兄们一败涂地的时候，这小子突然出现了，三两下就把那十多个江湖上名声极响的家伙制住了。嘿，看他威风凛凛地站在那群人中间，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他们新老大！’的时候，老子再不想认也没辙了！他平常一直都在竹林练剑，从来不睬弟兄们，弟兄们也完全将他当作阎王，从来没把他当作老大。嘿，可就从那天开始，他就真成了咱们的老大了！

“嘿，其实老子本来是好人，就是这强盗做着做着，杀人越货成了习惯。可是听了咱这新老大的，只去抢劫那些贪赃枉法的孙子，跟平民百姓和平相处，这感觉还真不错！”

一众强盗均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大堂中难得地安静了下来。

陆常欢沉吟不语。沙占山这番话很难令人怀疑，但他绝不能只因这番话便完全确信。他不由把头转向宗妍，想听听她的意见。却见师姐轻咬嘴唇，片刻之后，开口道：“我相信他们，那个沈遨我一开始就觉得不像是好人。”

他相信师姐，但只有相信并不够，还要有证据。

他双眉一皱，道：“如若你们当真改邪归正，可是我与师姐初到时，那三人为何立即对我们下杀手？！”

闻言一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认出此人正是当时守着大寨的三名小喽啰之一。

只听这人苦笑道：“这个、这个，你们两位自飞剑下来时咱仨恰好看见，咱仨那时就晓得两位是剑仙。老大曾经教育过咱们，即使明知不敌，也要在气势上力压敌人，所以咱仨才壮着胆子砍你们咧！”

沙占山接道：“你们不知道，当初老大虽然三两下就打赢了一群成名已久的家伙，但江湖上的人不长记xìng，每隔不久便有人前来挑战。之前老大是每战必应，但后来就受不了了，所以现在想挑战老大，必须先过咱这一关——我今天就把你当成挑战者了，谁想你小子跟他们不太一样！”

话音刚落，却有细微的破空声传入耳中，陆常欢循音向左横跨三步，却见黑衣人已先他一步赶到该处。不过他的动作也慢了几分，一支被折得只剩三寸长的羽箭，已插在堂上一名强盗的咽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