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出鞘（2/2）

陆常欢微微一笑，走到窗台前道：“师父请看！”窗台上摆着的一只花盆中此时正生长着一株仙草，高约六寸，凝碧如玉，芳香如兰，不是天香草又是何物？

“弟子一个月前便寻得此仙草，但那时师父不在山中，弟子怕它枯萎，只好将其植于盆中，也不知是否保全了药力……”

“好，好！”云自遥笑呵呵地道，“那四腮黑鲵呢？”

陆常欢指着一口缸道：“这四腮黑鲵也是弟子在一个月前寻得，师父迟迟未归，弟子只好将它养于缸中，并拜托苏聿明师兄每rì捉虫喂它，师兄差点跟弟子绝交……”

“不错不错……”云自遥赞不绝口。

“师父，”陆常欢突然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您何时教弟子炼药？”云自遥jīng于此道，紫薇宗无人不知，他之所以承担了相当一部分搜集药材的工作，目的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学会这炼药之术。

怎料云自遥闻言后露出一丝难sè：“常欢哪，你资质不错，不过，不是为师不肯教，要学炼药至少也需‘碧霄’第一层的修为呀……”

想不到连炼药也要“碧霄”境的修为，陆常欢顿时神sè有些不自在起来。稍微犹豫了一小下，他伸出两指，真气运转至指尖，只见那栽植着天香草的花盆突然一晃，随即轻轻飘飞到半空中。

“徒儿你、你……”云自遥两颗眼珠差点儿shè出眼眶。

陆常欢手指舞动，空中花盆也随之飘舞，过了片刻，他收了手诀，那花盆便稳稳地落到窗台上。

“徒儿虽不能御剑，但却能驱动别物，不知这算不算是修炼到‘碧霄’境了。”

“好，好，好！”云自遥连夸三个好，随即沉声道：“现下你已取得了炼药的资格，今后我炼药时你便在一旁观看，为师自会给你一些指导，rì后也会传你一些简单的药方……”

陆常欢大喜，却听云自遥叹了一声道：“只是，我虽是你师父，却也不敢坏了规矩，擅自传你‘碧霄’境的修炼要诀，毕竟我紫薇宗是剑修宗派……且容我先将此事禀告师兄……唉，如此资质怎的与剑无缘，惜哉，惜哉！”

闻言陆常欢亦动容。他下意识地做了这个尝试过无数次的动作，双臂一振，却听一声低沉的呜咽，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从他背后鞘中脱出飞到空中！

数种复杂的情绪一股脑儿袭上心头，陆常欢浑身颤抖，悬在空中的长剑失了控制，陡然朝他头顶直插下来。还好旁边云自遥眼疾手快，一把将爱徒推了开去。

长剑“噌”地插进地面，飞卷而起的尘土将剑身的斑斑锈迹掩了开去，一种奇怪的气氛在屋内升华。一时间这剑给人一种开天辟地的磅礴气势，而它本身就像是一柄能够斩天裂地的绝世神器。

“成功了？……我成功了？……”陆常欢怔怔地望着插在地上的生锈铁剑，表情复杂，看不出喜悲。事实上，他是不晓得自己究竟应该喜还是应该悲。

佛说：大悲无泪，大笑无声。他无声也无泪，那便算是喜悲参半。

但至少有一点他知道，从剑在鞘中晃动的刹那开始，自己的命途已经开始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