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南徙(1/2)
() “放我下来。”我没好气地说,“我头晕。”
“前面营地给你换辆车。”他面无表情地说,又甩了下马鞭。
又一阵疾驰,那马颠得厉害。我又只能双手抓住他的衣襟,贴在他怀中。
“二公子!”到了营地,几名军士上前来迎。
曹子恒翻身下马,牵着缰绳缓缓将马牵到营中。
我只觉得一双双眼睛盯着我,感觉十分别扭。
“备车,回许昌。”他对军需官吩咐,似乎是一贯简单明了的风格。
“是,二公子!”那人喏了一声退下。我环顾四周,天sè渐渐暗了下来。
这将是我在这个时代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对我而言四周充满着陌生和恐惧。
此刻军中点起篝火,几个士兵围着火堆舞蹈,口中还哼着五音不全的音谱。
我倒是见怪不怪,而此时,一旁的军帐中,却悠悠地传来一阵古琴声。琴声空灵悠远,却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兴趣。
“何人在军中弹奏?”曹子恒忽然皱起眉,问军士。
“是子建!”
“他来做什么。”曹子恒走进军帐中擦了把脸,“他不是应该在父亲身边么?”
“额,这个……”士卒们面露难sè,“三公子要来,我们又怎敢阻拦?”
“说的也是。”曹子恒拧起脸,回头望见我还在马上,不能动弹。
“放我下来啊!”我唤了一声,那马足有一人高,我望着遥不可及的地面望洋兴叹。
他转身走到一旁,伸出双手向我张开:“来,我抱你下来。”
“喂,你……”
“我这马天xìng孤僻,从不爱跪下。只能这样。”
琴声忽然停了下来。曹子恒眼角闪过一道异样的光,忽然他放声大笑,“都是要成亲的人了,羞什么。”
“你!曹子恒!”我瞪了他一眼,“你再胡说八道我对你不客气!”
军中一片哗然。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看你曹子恒怎么下台。
“你,去抱她下来!”他忽然朝着一个守帐士兵喊道。
我见那人更是面目可憎,心中更怕,忙唤道:“喂喂喂,曹子恒你过来。”
他侧目望着我,似乎有些生气。
拜托,我才气呢。可我这气算起来,也要算到陈瑞那小子头上。若是让我遇到他,我一定要狠狠地揍他几拳。
我蜷缩着身子,让他抱下了马。却又听“当啷”一声,一旁有人踢翻了火盆,我看了过去,竟然是曹子建。
“子建。要走就得走正门。不过既然要来,又为何走得如此匆忙?”曹子恒笑着说。
“二哥,我不过闲来无事,随便走走,望见二哥的营地在附近,今rì父亲破了敌城,又逢二哥大喜,顺便来道个喜。”曹子建强颜欢笑,却是谁都看得出他在赌气,说的这话仍是稚气未脱。
“喔,那谢过子建了。我们弟兄几人也久未谋面,你那三哥自幼随南华真人出家,算来也数年未曾得见。来,今rì我们畅饮一番。”他似乎是有意要冷落我,牵着子建的手走入大帐,忘了这个他口口声声要娶过门的人。古代女子的地位大抵就是如此,真是太无聊了。我得想办法逃出去,然后找到陈瑞,或许一切都会好起来。
天黑后外面的气温忽然骤降。众人望着我的眼神都是怪异的,似乎愿多看我几眼却又躲躲闪闪,明明都在看着我却又不敢抬头,莫非是对曹子恒惧怕到这种地步么。
“夫人,请入帐。外面风大。”从篝火边忽然一人起身,毫无惧sè,朗声拱手道。
只见他身披战甲,火光中印出他的面容。年龄偏长,约莫三十来岁,面如紫玉,目若朗星,长髯飘飘,气度不凡。
我满目感激地望他,也拱手道:“多谢将军。不知将军高姓大名?”
“在下前将军张辽,字文远,雁门马邑人。”他微笑,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与周围的士兵们一样坐下,凑挤在一起。人们有说有笑,而他只是默然地望着火堆,全然没有战斗胜利的喜悦。这是什么样的一种人呢?
陈瑞说过,有些人独处的时候会感到寂寞,有些则是在人群中才察觉孤独,他大概是属于那后者吧。
“甄宓!”帐内听见曹子恒大声叫唤。
我只当他在唤我,挪着步子走近帐篷,早有士兵为了拉开帐门,我皱了皱眉,走了进去。
见曹子恒坐在首席,曹子建坐在一旁的次席上,酒过三巡,两人酣然。
“二哥你好福气,竟然比父亲先一步攻到邺城……子建佩服佩服。”那少年卧在桌上,似乎醉了,手中握着一个空空的酒杯,口中说着胡话,“你连父亲的女人都敢抢,二哥就是二哥。”
“子建你醉了。”曹子恒面不改sè。
见我进帐转而唤我,“甄宓,你三弟醉了,来陪我喝几杯。”
“我三弟?”我立在门旁,定定地说,“曹子恒你少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告诉过你,我跟你们曹家,没半点关系。再说,我根本不是甄夫人。你那天根本就认错人了。再说,我凭什么听你的?”
曹子恒笑了,似乎对我所说的一切并不感兴趣,他伸手指了指此刻卧在桌上的曹植:“他曹子建年纪虽轻,却也爱酒,你看他醉成这副德行。可你没喝酒,居然也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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