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忘却（1/2）

() 奇迹……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脑子里的记忆有点混乱，而眼睛却一时间看不清东西，只能听见耳边的呼唤声……好像还不止是一个声音？那个颤抖而沙哑的是宫咏吧，明明平时声音很好听，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而那个满口科学科学的，科学你老木啊，教授这人真是一点悬念都不给别人……还有介于抽泣和呼唤之间的细微怪声，自己不是还活着吗？暂时不需要这种吊唁，这大概是会计吧……这些人怎么了？

丁寒睁开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刺眼的阳光，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临时设立的急救用床上，脸上好像落下了几滴温温的液体……是眼泪？

“这……是……”

刚想开口说话，丁寒却发现身体极度的疲倦，就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大战。与身体相比jīng神上的透支好像更为严重，不仅是说话，甚至连喘息都稍显困难，连一根手指都没法zì yóu行动。上次陷入这种状况还是强练心血塌缩几乎徘徊在生死之间的时候，但那件事自己却有着清楚的记忆，现在丁寒却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能从感觉大致推断出曾经经历过战斗，但是究竟是与谁战斗？为什么？一切都是个谜。

“丁寒！你还能说话吗！记不记得我是谁！”

现在丁寒身体不能行动，大脑倒是还能正常的运转，他看见红着眼圈的宫咏就在自己面前。本来想伸手抓住自己衣领的双手突然在半空中静止，既没有继续也没有收回，只是在不断地焦急询问着自己奇怪的问题，不，这已经不太像询问了，那几乎就是哭诉。不过这个问题实在是匪夷所思，自己又没有老年痴呆，干嘛这么夸张？

“宫……咏……怎……怎……么了……”

尽管每说出一个字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但丁寒还是勉强地回答了这个夸张的问题，自己身上似乎发生了很多的怪事，如果不好好回答的话，真被当做痴呆也未可知。尤其是现在宫咏的表情，就是好像生怕自己认不出她的痛苦模样，教授虽然没有出现在眼前但也应该差不多吧？

“太好了……丁寒他还什么都记得……”

宫咏悄悄地揉了揉眼睛，想要立刻站起来，不知是腿麻了还是怎样，反而软软地沉了下去，使得她整个人都扑在了自己身上。突如其来的意外吓了丁寒一跳，宫咏却没有把它当做一回事，只是普通地扶着床边再度站了起来。

“先休息一下，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但现在不是时候。”

教授的口气出乎意料般的严肃，丁寒的确是有山一样多的疑问，但教授所言也在理，现在连一句完整的话自己都说不出，算是深刻地体会到了一次会计的痛苦。站起来的宫咏也听到了教授的话，没有再度问丁寒什么，却一直担心地望着。

借这个时间，丁寒还算灵活的脑子开始回忆着自己已经忘掉了的事情，宫咏刚才担心自己忘记她，这说明现在的失忆绝对不是偶然，只是恰好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而已。顺着记忆的脉络逐渐向上寻觅，丁寒发现脑中残留的内容定格在教授的一声大喊为止，似乎是自己听到了某些不该听见的东西而变成现在这样，但这没法解释身体上残余的战斗痕迹与脱力的感觉。

“好点了吗……”

“好像……没问题了……哈哈。”

身体看来一时半会是没法恢复的，但丁寒还是努力装作轻松的样子回复宫咏的询问，经过一段时间的平复之后她的心情也不像最开始那样，可是仍残留着相当程度的痕迹，比如嗓音。由于没有记忆，丁寒也一度怀疑自己的身体会不会在什么地方出问题，现在稍微休息一下得到恢复后他发现除了体力与jīng神力的透支以外并无大碍，所以勉强称作没问题也不是不可以。唯独现在想站起来走路还有点困难，然则比起就在刚才由于相同的理由被救护车带走的会计已经好多了，那个才叫真正的体力透支。

“要是有幻觉，严重失忆或者头疼的话一定要赶快说出来。”

刚才会计被救护车带走的时候教授都没有跟随，反而是在现场看护丁寒，可见这件事情的严重xìng。

“幻觉和头疼……好像没有……就是到底出了什么事记不住……这算失忆吗？”

丁寒本身的恢复能力优于常人，可惜这对jīng神上的损耗无能为力，尽管现在身体基本已经没有大碍了，但jīng神的疲倦仍让他用不上力气。而从教授的话中丁寒也能多少寻得些蛛丝马迹，那时候估计自己是受到jīng神攻击的波及了……罪魁祸首肯定就是会计。能够使用jīng神攻击的人丁寒知道世界上的确是存在的，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只是数量实在太少，丁寒以前也没有亲眼见过，没想到今天却开了一回眼界，累成这样倒也值得。

“哦……刚才像做梦一样看到的东西全都记不住了吗？这是好事，就怕会残留下混乱的记忆，搞不好可能会困扰你一辈子。”

教授对这种jīng神攻击知之甚详，以丁寒的状况来看应该完全不用担心了。

“这么危险的东西为什么不早点说啊！”

喝了点水的宫咏嗓音也好了一些，愤怒地向教授质问道，今天的这件事其实比丁寒想象的要凶险很多，宫咏也是从教授那里得知的，所以才会如此激动。

“本来琳琳平时一般不参加战斗的，而且也没想到丁寒堵住耳朵也能听见，这完全是意外。”

“不管是不是意外，丁寒差点死在这里啊！”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教授诚挚地低下了头，将所有事情都包揽到自己身上。

“没那么夸张吧……我这不是还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