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纹枰论道(1)（1/2）

筵席之前，官吏们便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王府和节度府的头面官吏，自然是在朱全忠身边作陪。

大过年的，公务自然是要放下不提，三三两两闲谈着奇闻轶事，以图消遣，一些人则吟诗作赋，或者摆棋对弈。

若论棋力，王府之中以杨凝式最高，他毕竟是官宦世家出身，琴棋书画无一不jīng，其中以书法最为有名，棋艺次之。

来到王府时，杨凝式见王权独自坐在角落里，没人搭理，显得颇为孤单，心里略感不忍。

虽然贪墨一案是因王权而起，知道的人并不多，但谁都知道，许错因此案下狱时，王权可是落井下石的一个。而且外面已有传闻，王权不仅得罪了王府，而且连节度府那边也不太待见他，他现在是里外不是人，因而上下官吏便都对他敬而远之。

杨凝式貌似刚直，其实心是软的，虽对王权的作为十分不满，但好歹许错的案子已经揭过去了，一看王权那般落拓样，便想：“大过年的，也别让他太为难了。”便走过去，邀王权对弈一局。

朱全忠看在眼里，暗自点头：“杨景度倒是个知趣的。”须知王权终究是王府的人，朱全忠也不愿看到他被排挤，毕竟他的《靖辅策》，将来还是要用的。念及于此，朱全忠便走了过去，笑道：“本王可否观战？”

杨、王二人连称荣幸，便先让朱全忠入席，然后各自落座，摆棋对弈开来。

其他官吏一看朱全忠都过去了，便也都围上去观战。

王权的棋力也不算弱，且这几rì心里烦闷，一上手，棋路便走得凌厉，和杨凝式你一子我一子，落子如飞，转眼便交换了五十余手。

这边正斗的激烈，因家事耽搁了的卢导姗姗来迟，连忙上前向朱全忠告罪。

正月十五之前，除祭祀外，则是百无禁忌，卢导虽来得迟了，朱全忠却不会责怪，一众官僚在旁边说笑几句，便把此事给化解了过去。

卢导谢了罪后，便叫人拿上来了一些礼品，道：“今rì家父送了一些年货过来，其中有一批福州产的铁观音，上个月末刚刚采制，乃是冬茶上品，臣不敢独享，便带了过来，请大王和诸位大人品尝。”

朱全忠笑道：“这些rì子俗务繁忙，还真是难得坐下来稳稳当当品一口茶。”当即吩咐家仆烧水沏茶。

这铁观音乃是冬茶中的上上品，醇厚浓烈，入口有一股暖香，且产地偏远，极其难得。换上了好茶，一边品茗一边观棋，倒是一件乐事。王府和节度府的人虽貌合神离，但大家都把正事搁在肚子里，气氛倒也融洽。

杨凝式和王权手下不停，两人都是走的快棋，以快打快，极是jīng彩。杨凝式有心容让，早早地便留下了破绽，待到第一百五十手，这破绽便发挥了威力，再弈三十手，杨凝式便微微一笑，投子认负了。

王权自然知道杨凝式手下留情，且掩饰周密，外人难以看出，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便起身道：“多谢景度赐教。”

杨凝式起身还了一礼，微笑道：“哪里，许久没下，我也是手上生疏了，过些rì子咱们再下，我定要找回这个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