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气贯通(6)（1/2）

许错苦叹了一声，把自己与氏叔琮、陈章结怨的缘由简单说了。

沙傲鹏紧接着道：“想必省冤谷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霍兵马使也都听到了。其实那些都是谣言，当rì许掾佐奉命来守谷时，氏叔琮便有意刁难，连兵都不派。许掾佐还是向葛帅求助，才领了几十个兵。后来晋军趁机偷袭，致使谷内伤亡惨重。许掾佐为防动摇士气，才封锁了谷地，把消息压了下来。”

霍兵马使疑惑地道：“原来当初许掾佐封锁此地，却是另有内情。不过晋军偷袭而已，这是行军打仗司空见惯的事情，何必要压下消息？”

沙傲鹏苦着脸道：“情形实在蹊跷，不过已经过去了，倒也没必要再瞒着，当rì偷袭省冤谷的是一个黑甲骑兵，趁着夜sè，突然杀入谷内，单枪匹马，横冲直撞，杀伤我方近百将士。霍兵马使，这样的事情，当时能不瞒下来吗？”

霍兵马使倒吸一口凉气，道：“那黑甲骑兵的马，是否披挂具甲的黑sè巨马？”

沙傲鹏讶道：“霍兵马使从何得知？”

霍兵马使惨笑道：“我部在潞州作战数月，时常有队伍遭遇这种黑甲骑兵，我倒是没有亲眼见过，只是听人说起而已。不过所有遭遇过这种骑兵的将士，都是心有余悸的。”

许错故作惊讶，道：“原来其他地方也出现了这种黑甲骑兵，嘿，我还一直以为那是省冤谷的戾气变化出的鬼魅呢。”

沙傲鹏假意埋怨道：“许掾佐，你好歹也是读书人，怎轻信那怪力乱神的东西？我当rì便讲，那黑甲骑兵乃是来自晋军，现在看来，还是我猜中了。”

许错谦虚地道：“还是沙虞候有先见之明，不过当时晋军被我军压制在潞州，我怎也想不到他们能派兵深入到省冤谷这里。”

沙傲鹏恶狠狠地道：“这还有什么难想的？整条粮道，就咱们省冤谷遭到黑甲骑兵突袭，依我看，十有仈jiǔ是氏叔琮和陈章与晋军里应外合，放黑甲骑兵进来的！”

当初黑甲骑兵选择省冤谷实施偷袭，许错和沈龚、沙傲鹏也曾猜测其用意，觉得大约是因省冤谷这个地方凶煞之气太重，偷袭之后易于扰乱梁军军心，且守备薄弱，因此才会受到偷袭。不过现在要陷害氏叔琮和陈章，自然就在霍兵马使面前，换了一个说法。

因许错和氏叔琮、陈章有怨，若他这样讲，倒显得是因私仇而谤议，因此许错装了个傻，让沙傲鹏把这些谎话讲出来，说服力自然要提高几成。

霍兵马使将信将疑起来，不过他并不打算追根问底，这些事和他没什么关系，他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带兵离开省冤谷这块是非之地。

许错和沙傲鹏费了半天口舌，已经将霍兵马使说动，当然不能放他走人，见他急于率部离去，沙傲鹏便又提出留下粮秣辎重，且提出的数目十分苛刻。霍兵马使无奈之下，只好又跟他大吐苦水，讨价还价。

这时陈章已经骑着缴获的黑马，率部从东侧紧接省冤谷。站在白起台上的林九野率先看到了这支兵马。

林九野的大嗓门在这一刻发挥威力，他回过身，冲着谷内大喊道：“有敌情！是黑甲骑兵！”

许错和沙傲鹏相视一笑，心想：“终于来了！”

沙傲鹏一抱拳，道：“卑职先去抗敌！”言罢便去调集兵马。

许错回头看了看霍兵马使，道：“霍大人，御敌要紧，也请你让贵部停止前进，就地驻守，以防不测。”

霍兵马使来不及多想，点头道：“这个自然。”然后便派属下前去传令，让部众停止前进，原地布防。

林九野发出第一声喊时，谷内的人和陈章的队伍是一起听见的。

陈章愣了一下，还以为是因自己骑了黑马，被白起台上的岗哨误会，于是提起一口气，大喊道：“我乃陈章！看清楚了！”他虽处于白起台下方，但凭着充沛的气息，这一声喊竟也遥遥送了上去。

林九野紧接着便喊道：“陈章倒戈！引晋军的黑甲骑兵袭谷来了！”话音未落，林九野惨叫了一声，佯装背后中箭，扑倒在白起台上。因台上只他一人，下面的人谁也看不到他是死是活。

沙傲鹏早已派亲信散布在谷内各个角落，此时这些人纷纷高喊：“林队正中箭了！陈章杀过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