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残肢劫（2/2）

巫梦寒被枕头支撑着，斜靠在床头。血衣已经换过，收拾得很干净。脸上依旧带着一层淡淡的金色，这是庚金剑气侵入地结果。江蕤用勺子撬开巫梦寒的牙关，将莲子粥慢慢喂下去。

已经过了一天，巫梦寒仍然没有醒。剑气和本身灵气在体内的争斗撕心裂肺，让他在昏迷中也不时发出一两声呻吟。

江蕤耐心的将莲子粥喂完，用手帕替他擦了擦嘴角。动作轻柔，充满爱怜，仿佛在面对一个孩童。

是的，此刻的巫梦寒就像一个孩童般无助。他需要照顾，他和往日截然不同。从两人第一次相识开始，这个少年从未展现过脆弱地一面。在江蕤的印象里，他永远是个充满自信、力量和勇气的人，嘴角永远浮现着骄傲的微笑。

而现在截然不同。

看着沉睡的巫梦寒，江蕤心中涌动着温热的东西，化作泪水夺眶而出。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对，没什么大不了。就算巫梦寒永远是这个样子，永远需要她来照顾，需要她来保护，这也是一种幸福。

江蕤静静地凝视良久，这才把碗放在一旁。偏头看见巫梦寒左肩，忽想起在创世图中，巫梦寒将自己奋力推向一旁的情形。心头一颤，眼泪又滚滚而下。

她偏过头，不忍再看。眼泪依旧止不住地流淌。而一只温热的手掌却抚上了面颊，替她擦去了泪水。

“你……”江蕤倏然转头，发现巫梦寒已经睁开眼睛，正微笑地看着她。

“你……你醒了……”江蕤怔怔地看着他，心头百转千回。喜悦、悲伤、怜惜、自责，这些情感一股脑涌上心头，在片刻之后，化作了无声的抽泣。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巫梦寒轻轻抚着她的脸，由衷地松了一口气。

江蕤死死攥着巫梦寒地手掌，把面孔埋在其间。泪水从指缝滴落。

“有什么好哭地？我这不是醒了么？”巫梦寒微笑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总能逢凶化吉，令得奇遇。正所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江蕤点了点头，用力擦了擦脸，嘴角努力露出一丝微笑来。

“我的手臂……伤得如何？很重么？”巫梦寒从一醒来，左臂就没有感觉，却只是以为重伤得缘故。

江蕤不知该如何回答，颤抖着抓住巫梦寒地右手，一句话也说不出。

巫梦寒笑容一僵，慢慢转过头去，朝自己的左臂看去。然后许久也没有回头。

江蕤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觉到自己握住的那只手掌，突然僵硬了起来。她心中痛如锥刺，只是茫然的看着他。

许久，巫梦寒转过了脸，淡金色的面庞上，又多了一层苍白。他嘴角抽动几下，挤出一丝笑容来，道：“原来……那也难怪，北辰剑是何等的威力……”

他窒了窒，喉头仿佛被什么堵住，说不出话来。

江蕤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哭。

“别哭，别哭……”巫梦寒下意识伸手去抚摸江蕤的头，才意识到左手确实已经不在了。他愣了一会儿，突然笑道：“不就是一条手臂么，有什么打紧？这次能逼得金上师出手，要是传了出去，可真就神气得很呐。想彻地将军当年，也不过如此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

“对……对……”江蕤的嘴唇似乎只会发出这些单音。她明知道巫梦寒心中难过至极，还要强做满不在乎，说些笑话来安慰自己。

事实上，她宁可看到巫梦寒大吵大闹，甚至歇斯底里，也好过一个人把所有痛苦都埋在心底。

因为那种痛楚，实在是太难受……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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