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前尘忆梦(下)(1/2)
() 轿子顷刻间就远走了,留下了呆愣愣的徒显。过了好一会儿,发觉轿子已经离去的他方才懊悔起来。
“这样的女子,哪怕姿sè不是冠绝天下,那一双眼睛也算是冠绝天下了吧。可惜……今rì一别,不知今后还会不会有重逢之rì?”
徒显不由得有些失落。
但随即,他心中又豁然开朗,在这美好世间的第一次奇遇所带来的兴奋掩盖了失之交臂的懊悔。
他仰天大笑三声,又高吟了一句诗。
他不知道,
正是这一句诗,改变了他的一生。
就是这一句诗,改变了后世的李穆,后世的仙途,改变了整个九霄。
这一句诗所带来的改变,又拯救了那么多的,千千万万孤独的灵魂。又创造了那么多或万丈豪情,或哀婉动人的故事。
当然,此时此刻正在吟诗的徒显,又怎会料想到那么多呢?他恐怕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及吧。如是给他一个机会重新选择,穿越时空,又回到这一天,他到底是依然高吟这首诗,还是选择闭嘴?真不知道他会如何选择。
徒显那年轻而又雄壮的声音高吟着这两句千古绝唱,回荡在山谷之间,自然也落在了轿子中的女人耳里。
“天可怜见凡尘事,我却穿眼落薄凉。”
……
“天可怜见凡尘事……我却穿眼落薄凉?”女人喃喃重复着。
“天可怜见凡尘事?我却穿眼落薄凉?”
“这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通达呀!这人到底是谁?王二,快快停轿,回去请那位官人!”
王二有些措手不及,停下轿子,又缓缓转过头来。轿子里的女人等不及了,直接推开了轿帘,跳了出来,提着裙摆,迈着急切的碎步自己去追那吟诗的人了。
转过那一个弯,她看到了徒显,徒显也看到了她。
她本能地,善意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
眼泪在记忆中无数次地横出。这个笑容,在这一刻无可辩驳地成为了永恒!成为了徒显心底永远的软肋,永远的珍藏!
“我的清月呀!”
“我那唯一的清月呀!”
……
那是一双敏感的,随时泛着思虑的双眼;那是一轮不露齿的,悄然绽放的,动人心魄的笑颜。这个笑容,好似不是在笑,而是一股暖人心魄的妩媚从狭薄的嘴唇升腾到脸颊,将脸颊唯美地迭起,又升腾到眼角,将那眼角撩人心智地上勾。她的脸上每一个jīng巧的五官都那么柔软,每一丝细微表情的变化都没有任何僵硬。她的笑容一旦出现,不会有任何做作,整个脸上不会有哪一处不充斥着笑意,简直就是十二分全心全意的笑。
她一笑起来,整个脸庞都笼罩起了婉约动人的瑰丽光芒,空中都仿佛开满了花团锦簇的桃香,世界都好像变得更加美好。
如果说这个女人不笑的时候只是姿sè尚佳,那么她一笑起来,便是“风华绝代”。
这种浑然所成,天造地设的笑颜,又怎是偶遇能求?又怎会不是这人间最唯美的瑰宝?
徒显微微张着口,眉毛不时地微沉。他的眼睛几乎都无法从眼前的这番美景上移开分毫。
他知道这个瞬间,自己恐怕是永远也不可能忘记了;于是他疑惑了,他不禁去想,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的女人?如此明媚似水,温婉如约,如此女人中的女人?如此温柔,如此唯美,引人狂热,简直不堪爱惜的女人?
她的脸上一直盈着笑意,她跑到了徒显面前,隔着正好男女礼法应有的距离,提着裙摆给他行了一个礼。
“小婢阮清月见过官人。”
?
!
“清月?”
“啊!清月!”
“多好的名字呀!”
这就是命运的注定。
……
“不知官人高姓大名,可能予小婢以一得否?”
徒显脸上也浮现起了笑容,那发自内心,最为真诚的笑容。
“小生富贵已褪,只着青衫。xìng子风流,又略有三分薄凉。有可怜爱苍天万物之雅趣赐我一风流之姓为‘萧’,又有小生自酌其名为‘凉’。”
阮清月脸上那风华绝代的笑容足以饮醉任何男人,也不知道她有意识没有,竟然一直保持着那副笑脸,让得徒显说一番话,要花上和人搏命一场的力气。
“萧凉,萧凉。”
“萧酒凉,魂断肠……”
“真是好名字呀。”
清月暗自喃喃着。
“啊!”
“萧酒凉……魂断肠?”
“真是魂牵梦绕。”
“真是好诗!”
徒显,或者说是萧凉,赶忙一拱手:
“谢阮小姐赐诗,今后用此诗自荐其名,当真好不雅趣。”
阮清月又一笑,笑意更浓,微微露齿,直让萧凉几乎晕倒。
“官人说笑了,官人此前的那一句诗才当真是好诗,清月我只是班门弄斧而已。”
……
一波三折。
“公子是哪里人?”此时阮清月已经不唤徒显为“官人”了。因为这只是两个陌生人之间客套的称呼,徒显此时外表的年龄,还当不上这“官人”二字。
阮清月是有官职的人,于礼法中是不应该主动向身份低微的平民下礼高称的。但才子佳人,本来就是自古以来注定互相吸引的两者,于清月来说,吃一点亏,结识这位青年才俊,又有何妨呢?
本来单凭这一句诗是无法打动清月的,但在这句诗前,是萧凉将华服换成了青衫的趣事。先以这件趣事吸引了清月的注意力,让她能够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后来一句诗的意境,这才促成了清月自降身份的结识。
此时的徒显,和美人身处一遭,不由自主地感觉周身舒畅,他略微一拱手,脸上也盈满了好似和煦阳光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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