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快来看流氓舞（1/2）

1979年的chūn节，张成一家仍回到济南过的。姥娘家仍是那样拥挤，但充满了温暖。不知是谁提出“去大明湖赏雪吧”，引来孩子们的一阵欢呼声。

坐着交通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冬季的大明湖，人不多，湖面结了厚厚的冰，有人在滑冰，让张成后悔没把滑冰车带来，那一定很闪电。大人边走边聊，孩子们则顺着湖边追逐，湖里有成丛的残荷，“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sè半城湖”，张成一直没看出诗中的意境，直到现在。张成喜欢北极阁，尤其是北极阁的石阶，可以当滑梯，足有三层楼高。三十年后，张成带着女儿来到这里。女儿从高处滑下来，满脸兴奋地问张成“老爸，大明湖还有这么好玩的地方！”

“快去看流氓跳舞啊！”游人中有人大喊，立刻引发了一阵sāo动，人们纷纷向湖边走去。“在哪儿？”“在那边，冰面上。”

不远处的冰面上真的有一群年轻人，随着音乐不停地扭动，音乐来自一个卡式录音机。几对男女跳得很陶醉，屁股似乎快蹭到屁股了。

“这就是流氓舞？”“你看看这帮人，男的烫着发，不男不女的；那是谁家的姑娘，丢死人了！”“派出所不管吗？应该把他们一个个都抓进去，两天不给饭吃，看他们还有劲蹦达吧？！”“再蹦，一会儿把冰踹塌了，都掉下去冻死！”

岸边的人象在看猴戏一般看着冰面上如妖怪般的摇摆的人们，冷漠的、好奇的、羡慕的、嫉妒的、佩服的，交织在一起。

几年以后，连老头、老太太都扭动起来，没有人再去议论，但在当时，大多数人还无法接受这来自海外的冲击。实践证明，不是每一个先吃螃蟹的人都会成为勇士，都能捞到第一桶金。第一批接受舶来文化的，尤其是跳“流氓舞”的人在几年后的第一次全国xìng严打中，多数进了**机关，等他们出来后，已经被外面变化的时代抛在后面，“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sāo数十年。”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变革时代已经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