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作祟心虚惊明夫遁回乡－1（2/2）
搁在客厅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叮当、叮当”响了起来。张燕坐着挪了下座位，随手拿起电话：“您好！请问找哪位？”电话那边声音很大，连坐在一旁的郭小倩和郑世清父子，都非常清晰的听到一个带方言口腔的普通话，在电话里说道：“你是小妹吗？我是方伟堂啊。”“您好，姐夫。我是小妹。您现在哪？”“我刚从单位回到家里。小妹。我上前天给您说的有仁的事，虚惊一场，没有事了，继续按原计划进行，您叫有仁等通知就行了。”听到běi jīng姨夫说，有仁的事又发生了变化，郑世清与郑有仁都丢下筷子，专注地听张燕他俩的通话。张燕抬头观看了一下郭小倩。郭小倩埋头吃着饭，耳朵却一直竖起，在认真地听。此时张燕不好回避郭小倩，继续在原位，拿着话筒讲：“什么？怎么回事？”“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京京社杜社长给我说，他们那两名到华都大学考察张明夫的人事干部，今上午就从华都市飞回来了。他们给社领导汇报说‘昨天他们一到华都大学，就观看了张明夫的跆拳道比赛，虽然他比赛赢了，但其间有女同学公开指责他道德败坏，当场引起了很大风波。’小妹，我一听就明白这招肯定是您使的，是不是？”方伟堂以为，张燕在家里无外人，说话就有点口无遮拦，张燕因郭小倩在旁，既不好回避到另一屋接听，又不能给方伟堂点明，张燕把头埋得很低，支支吾吾地应道：“嗯、嗯。是不是京京社认为，张明夫有这事，就放弃了招聘他？”“不是因这事。都怪我当时太着急了。一听到有仁的事出了意外，就告诉您们，让您们这两天做了不少无用功。不过，京京社这次来华都大学更是冤枉。那两名人事干部说，昨晚上他们跟张明夫的系主任接触，谈了对张明夫的考察意向，结果人家系主任说，张明夫已办了分配回乡的手续，连之前要他的běi jīng中直机关他都拒绝了，怎么会接受京京社的考察呢？系主任还说了，张明夫不仅一直表现优异，而且这次毕业分配表现也很突出，本来学校决定要大力表彰他，树张明夫为新一代大学生的典范，是张明夫极力拒绝，学校最终尊重他本人意愿才没有的。没想到出了下午这事。哦，小妹，这事您们一定得处理稳妥啊。我简接听学校领导与老师们的口气，也感觉得到他们对张明夫评价很高，完全不相信张明夫会出道德问题，校方一定会认真仔细查证的。”“京京社那两个人没有说张明夫其它事吗？”“没有啊。他俩晚上听到这些消息后，也没有在华都大学住，在华都市内住了一夜，今上午有回běi jīng的航班，他们直接就回来了。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张燕认为，此时再给方伟堂说，昨晚她们对张明夫采取的行动，没有多大意义，况且出了伤人的意外，方伟堂听了一定会担心着急，现让方伟堂全心全意把握好有仁最后的分配，自已处理好这些善后工作就行了。“没有。我主要是奇怪京京社，怎么会出这么大个笑话。这么权威正规的单位，在人事问题处理上怎么这么不严谨。”“可不是呐。杜社长说，这次连他们正社长和总编都发了火。一查原来是京京社人事处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姑娘，在参加在京同学会时，听说了张明夫的情况，她楞头楞脑的以为，京京社今年特意安排了一个专门的华都大学招聘指标，社里肯定会对华都大学应届毕业生人才情况很重视。她作为一名人事干部，发现华都大学张明夫这个人才，理应积极主动向组织推荐，让京京社在这场人才争夺战中立于不败之地，就向京京社主管领导，汇报推荐了张明夫。而刚巧那天社委会讨论人事问题，那个主管领导一看，华都大学招聘名额没有具体人选，就顺口将那小姑娘汇报的张明夫提了出来，他的本意只是想在没有具体招聘候选人的情况下，就工作论工作提出张明夫，供会议有一个招聘标准讨论的具体参照内容。不料，大家都不清楚他提名的背景意图，都以为是他推荐的一名关系人，都不愿意得罪人，反正没有其他候选人竞争，便齐声附和了事。到后来，杜社长出来反对，提出人事考察事宜，那主管领导知道大家误解了他提张明夫的原意，也没有解释，就这样yīn差阳错地演变成这种局面。您说这事搞的，若张明夫不是早已决定回乡，那真成了‘有心浇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了。但从好的方面看，这事总算有惊无险。只不过应了好事多磨嘛，证明我们有仁到京京社真是选对了，以后有仁在京京社，一定宏图大展前途无限，小妹你说是不是？您给世清说，我在běi jīng等您们，送有仁来，到时我们俩兄弟好好喝几杯。哈哈。”郑世清坐在饭桌边没动，大声地说：“好啊。到时我从华都专门带几瓶您喜欢的好酒，我们兄弟俩一醉方休。”
张燕放下电话，拿起筷子，招呼郭小倩吃菜。郑世清“唉。”叹了口气说：“我们过去光想到，他可能没有那本事，很多机遇对他来说，都算是‘傻人有傻福’，没想到他真傻到，会悄密密地主动放弃这么多大好的发展机会，自动回去。这事真赶得太不巧了。如果有半天的时间差，昨天的事，我们也不用做了。”“看来这事，我们是完全冤枉张明夫了。”郑有仁没多想冲口说道。郭小倩表面上没有任何反应，心里却对郑有仁这句话深有同感。张燕把眼睛一瞪说：“什么事都是过后方知，此一时彼一时，两者别混淆说。我们不是凭白无故这样做。要说也只能说，这是张明夫的命。我们现别后悔做过的事，目前一定要面对现实把这事处理好。”郭小倩接着张燕这话问：“爸妈，您们看我现要如何处理学校与公安局的调查呢？”张燕对郭小倩说；“我看我们必须采取全身而退的办法，让这事，最终无声无息的淡化出我们之间最好。小倩，你现在既不要再说过激的话，逼校方对张明夫采取什么行动，也不要再举什么证据指责张明夫，就让学校以为，你是看见张明夫被砍成这样，心生怜悯不再追究张明夫了，慢慢地你把这事的弯转了。你说这样好不好？”郭小倩在方伟堂没有打电话来之前，在心里就是这种想法。郭小倩没有暴露自已内心的想法，一副你说什么，我就顺从什么的样子，点点头说：“好。我一切按妈爸说的办。”大家刚吃完饭，下饭桌，张燕就从皮包里拿出一迭钱，对郭小倩说：“小倩，这几天辛苦你了。现是特殊时期，爸妈只能靠你把这事很好的淡化掉了，妈妈相信你一定能成功渡过这关。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欢迎你随时回来。现在说不定学校正在找你，我今天也不留你了。你拿上这点钱，打个车回学校。有什么事，你尽快打电话给我们，好吗？”郭小倩坚决不要张燕的钱，张燕很生气地说：“你这孩子，还给我们见外客气。”郑世清劝郭小倩：“妈妈给你，你就收下吧。这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呐。”郑有仁一把抢过钱，开玩笑地说：“你不要。我要。”张燕与郑世清正要骂郑有仁。郑有仁转手就将钱，塞进了郭小倩的包里，对郭小倩做了个怪脸，调皮的说：“你看爸妈好疼你，以为我真要抢你的钱。你现是爸妈的心肝宝贝，我怎么敢？赶快拿着，不然我就要挨打了。走。我送你出去。”
郭小倩只叫郑有仁送到楼梯口，没让他送出华都市财政局宿舍区大门。郭小倩一路思索着这两天的诸多事情，想到自已及郑有仁、张明夫，这几天不同人生命运的风云突变，非常感慨社会竞争弱肉强食的残酷，人心不古的可怕，同时也为自已能掌握命运庆幸，为张明夫的无辜冤屈稍感内疚。
郭小倩这个女孩子，从小至今都显得与众不同，很有思想心计，对人待物异常冷静现实，就是虚荣，也表现得很理xìng。客观地说，郭小倩是一个本xìng循规蹈矩，抵御得住各种人生诱惑陷阱，心高气傲、目光远大不甘脱离主流社会，很小就能用自已的头脑智慧，dú lì争取不断理想的社会环境的女孩子，很了不起。
在大学里，别的女孩子回答，到法国最想去的地方及为什么时，往往脱口而出“巴黎。那里的时装与埃菲尔铁塔最吸引我！”而郭小倩却会以一种崇敬的目光，注视远方，说出让人猛一听，吓一大跳的话来。“我会到法国蒙马特尔公墓，站在写着‘享利·贝尔，米兰人，写作过，恋爱过，生活过。’碑文的那块墓碑前，照几张像。然后用几天时间，坐在司汤达，这位于连·索黑尔之父灵魂安息之处，第n次静静地细读品味一遍我的圣经。那将是多么奢华美满的人生啊！”只有此时的郭小倩，才完全脱离现实，呈现出一颗充满热情幻想、纯真优雅、兰心慧质的女大学生青chūn活力之心。这几年，华都大学周边茶楼、咖啡厅里，出现了很多以勤工俭学名义，担当服务小姐的大学生。这些大学生，虽然明白自已在社会上有很不好的评价，但在同学间，各种物质的攀比炫耀中，完全丧失了基本的道德底线，奉行“笑贫不笑娼”的时尚，不以为然地周旋于灯红酒绿的物yù社会里。郭小倩系里的有些同学，甚至被社会上误解成“待选富贵鸟”、“正宗金丝雀”。以郭小倩出众的外在条件，这期间，无论是那些同学，还是那些老板们都曾极力怂恿引诱过，被他们视为“这么有本钱”奇货可居的郭小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