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风波（1/2）

第六十章风波

菲利普*霍克伯爵兵败身死的消息第二天就传了出去，像一道冲击波一样，迅速席卷整个中部大陆。

这个世界的消息传递速度不可能快过网络时代，却也不会比电报时代慢太多，通过晶石远距离传递文字信息不是高难的技术活，低级法师的成分很复杂，效忠于什么势力的都有，所以短短12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不仅整个中部大陆的所有大中型势力都收到了这场战斗的简报，安亚的主要政权也开始把关注的目光投向阿里蒙巴两国交界，一时间，各国的政治外交舞台上风云骤起激流涌动，和平就像是被几根脆弱支柱支撑起来的空中花园，被潜流稍一冲刷，便开始摇摇欲坠。

科姆林宫的后花园里，蒙巴大公与查尔斯相对而坐，他们中间的茶几上，扔着一份新鲜出炉的东南边境战事详情分析报告。

“父亲，这份报告有什么问题么？或者还是，您有什么问题？”

查尔斯沉静地开口，似乎永远都在微笑的他，在单独面对自己的父亲，这个公国的当代掌权者时，却是出奇的疏远淡漠。

蒙巴大公摇摇头，道：“这份报告过于夸大了某些东西，着眼点也不那么精当，不过这些都不算问题。”

刻意顿了顿，大公若有若无地瞄了一眼大儿子，不出意外地没能察觉任何异常的情绪波动，大公情不自禁地缓和了语气。继续道：“我知道你和莱茵哈特、安吉莉娜有过某些约定，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不过这种东西并不难猜，真正让我好奇地是你的态度——不要把它理解成为一个必须回答的问题，我说过了，我只是好奇，如果愿意。你就说说，如果不愿意。你也可以什么都不说。”

查尔斯礼节性质地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道：“我的态度和您的态度在大方向上没有任何差别，所谓的协议，我没有向您专门汇报过，但也没有刻意隐瞒，不是么？事实上，我一直以为。这是一次得到了整个公国高层默许的行动。而安吉莉娜干得确实很漂亮，您说呢？”

“是很漂亮。”大公先是点点头，不在虚伪地掩饰对于对整个协议地知之甚详，紧接着语气一变，皱眉道：“但是我不记得你的计划里包含着向法师公会寻求帮助地片段，更看不到把王室成员也牵扯进去的风险，但是事实恰好相反——两个忌讳，同时变成了现实。”

“李理当时也在场。他是参与了密议的一员。”查尔斯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所以现在的情况只不过是让他更深入地参与进去了而已……你想表达的意思是这个么？”

蒙巴大公静静地注视着查尔斯，毫不掩饰脸上的失望。查尔斯微微垂下眼睑，倔强地不肯回答。

带着一颗开诚布公的心而来，却只得到这样地对待，蒙巴大公一时间颇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半是恼火半是无奈地抿了抿嘴唇，蒙巴大公叹息道：“好吧。我知道你的态度了……”

大公站起身准备离开，但是在转过身的时候，忍不住犹豫了片刻，然后语重心长地留下了一番劝诫：“你是这个公国的继承人，一直以来，你都做得很好，但是有些事，你还是太想当然了。李理是一个很有潜力的法师，也有很大可能成为蒙巴最值得依靠的盟友，但是像他这样的法师永远不会成为真正地自己人。与其花费巨大的精力去尝试利用他。还不如和他保持距离，凭自己的力量做事。也许我们力有不殆。不能把事情做到最好，但是起码不至于让事情彻底失去控制，为更高层次的麻烦买单。”

“年轻人有些开拓心进取心不是坏事，但是你要明白，蒙巴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你进行开拓，做个守成之君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在动荡不安的时代中做守成之君，那就更难。”

“权术地真谛在于平衡，而平衡的真谛在于依赖所有人，但绝不依赖任何人。就这次事件而言，你给安吉莉娜的承诺实际上已经超出了你的控制极限，放弃对这样一股庞大力量进行控制，最大的可能不是消灭敌人，而是将自己连同敌人一起毁掉，李理与法拉的意外加入就是一个征兆。我不希望继续发生意外，但是假如意外必不可免，那么我希望，这件事能够让你成长得更成熟些。”

一大通坦诚、直白的心里话倒了出来，蒙巴大公轻松地微微一笑，转身大步离开。查尔斯目送着日渐苍老的父亲消失在林荫间，细细地咀嚼着这番语重心长的教诲，脸上轮番闪过迷惘、挣扎、坚定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