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十四桥边小客栈(中)(2/2)
可能是王马的这个“你”字,把祝安康给惊动了。他一定是把王马当作谢绝。
如果屋内确是有一个清醒的谢绝,那么祝安康就要惦一惦,够不够冲进来的分量。
“我已经醒啦!”
“啊?!”王马倒吸了一口冷气,但他仅仅是结巴,人不傻。他立即出手,就要打海棠的“膻中”穴。
“慢!”
海棠的手视若十分缓慢地,却刚在王马的戟指就要点到的时候,护住了自己的膻中。
“我功力未恢复,连制动都这么缓慢,你大可放心地摆弄我,是不是?”
海棠说给王马听,也是说给外面的犬捕听。
“嘻……”
王马一脸yín荡而谄媚地发出笑声。
他想要开口,海棠没让他开口,把话接下去说一她不能让他开口,门外的犬捕只要一听出来这房里的yín男不是艺帅谢绝,他就会冲进来!
海棠要犬捕再等她一两句话。
“可是你现在有本领背着我逃出去吗?”
“以一逃?为什么!”
“因为差捕来抓我们啦!”
“什……么?”
“他们很快就要冲上来了!现在人还在楼下,要逃还来得及。”
现在,祝安康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屋内的yín男不是谢绝。但他没有马上冲进来。
王马一惊,脸sè立即呈灰白sè。他急急向窗望了一眼,又回身耳贴门地倾听……
“我……我…..”他什么也没说出来,只立即回到床边、伸指连戮了海棠的几个要穴。
海棠按在胸口的手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对,对不起啦,帅父姑nǎinǎi,我,我只好把你卖给衙门啦,你的悬赏是一千两白银,就当施舍给弟子吧。嘻……”
说完立即向窗口冲去,朝着下面大叫;
“差捕大人,神偷丫丫已经被我点了……”
他想报完功,已经来不及了。
海棠已从床上飞身而起,一只脚不偏不倚地栽中王马的“命门”!
那力道非比寻常。王马鬼呼一声,整个身子向窗外飞去;
他刚刚栽落地下,狺狺“唬鸣!”地发了一声威,双爪便搭了上来;一对犬牙白光一闪,王马的半张脸已经啣在它的口中,一标血洒成一大片地落了下来。
徐老三只一眼就看出来:落下来的,不是东西。他向狺狺招呼了一声,“来!”飞身一掠,竟向那个只有他身子一半大的小窗口,强撞了进去……
轰!
窗口的墙扇似乎崩裂,豁开了一个大口。
狺狺绝不疑迟,也是飞身一掠,跟了上去。
但,这间的小屋里,只有刚刚冲进来的犬捕祝安康,破窗而入的徐老三,和狗。
六目相对。
神偷丫丫呢?
这个房间很小,没有什么目力不及的地方。
祝安康以为屋中人如瓮中鳖、囊中物、一个人已伤残,另一个依靠出卖师父换银子的无能人渣,尽可信手铐来。
然而变起却在倾间:他似乎还看见王马结巴从窗口栽出去的身影,怎就在这倏忽之间不见了神偷丫丫?
突然狺狺仰头朝天,狂吠了一声,后腿一弹,竟向天花板上飞撞而去一
原来天顶有一扇掀盖式天窗,那是专备给旅客采自然夜风月之光的窗口。
狺狺一撞就开,前爪在窗沿一搭,窜身而上。
“这畜生倒灵活,就让你上来吧。还有犬捕头,你也总该上来吧……
这儿,视野很宽阔?!”
神偷丫丫果在屋顶,她传下话来了,口气攸闲而自然,根本不象无路走投而躲上去的样子,却象她是上去采那视野的一片好风景似的。
祝安康只愣了一下,立即伸手腰间。
“钉!”的一声响,开了腰扣,摘下三尺无鞘刀,向徐老三甩去一个眼sè,刀花起,身子一旋,如羊角旋风似的卷起一身护体刀光,立即飞上瓦顶。
“何必这么累?怕我用暗器伤你?不会的。嘿,你的前任鹰总捕头找了我前后整八年,最后那两年、你不是也陪着吗?东扑西颠,南撞墙北碰壁,实在够辛苦啦,今天见了你前任师父;不妨也和你见上一面。”
她若无其事地,好象在一旁整理着裙衫,另一手还在掠着几缕散下来的头发,口若悬何滔滔不绝:
“……如果我要不想和你见面,你可以再找我八年,信不信,连我的一缕香发你也摸不着;不过话说回来,我可不希望那个三百斤的大胖子再上来,他穿了一回窗,坏了一面墙,再上来,要踩塌了屋顶就不好玩儿啦,是不是?”
刚才祝安康已向徐老三递了一眼,那是上下兜捕的意思。
这二人不管谁都不相信自己的智、勇、力、胆和功夫有哪一点会输给这个小小的丫头,怕得就是她的:逃。
也许这小丫的灵巧和轻功,只怕会略占便宜一当然,这也只仅是个估计。
祝安康上屋,再辅以巨犬。
徐老三则巡定屋下的临小街的这一面。至于背面,不用担心,那一面临河,海州城除沉剑大江穿城而过之外,还有三条迥曲绕城,最后归江的内河;十四桥就是这种跨内河的桥。
任神偷丫丫有再大的神功。也难飞过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