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论香(2/2)
李饮就怕这王涟儿一问到底,自己难以自圆其说。本来于这香水制法,只是在书上偶尔看见,并不jīng通。况且这后世之法却是难以跟众人说个明白。既然那王涟儿问起,不说却也是于情不和,只好硬着头皮道:“在下在老家时,曾在一九旬老人家里见过这制香水之法,但却并未在意。今rì王姑娘问起,只好勉为其难混在二位制香高手的姐姐中间滥竽充数而已。”
那王涟儿又问道:“但不知那位老人现在何地?是否有子女?那制香器具可否还在?”
李饮只好厚着脸皮道:“老人前些年却已过世,并无子女,而那老屋早已被乞丐占了,在下猜想那器具亦是不知下落了。”李饮说道此处,身上冷汗直冒,这撒谎一事虽说迫不得已,然则终究于心不安。
“哎——可惜可惜!”那王涟儿满脸惋惜叹道。
林熏亦是道:“如此制香之法,竟随那老人长眠于九泉而去,着实可惜。”
林龙听这王涟儿和林熏皆大叹可惜,只道:“王姑娘和八妹何必可惜,要说我只知贩运香料,于这制法所知寡漏,那才惭愧得紧!”
林白却是笑道:“我看两位姐姐大可不必惋惜,饮哥既然亲眼见过那制香之法。我们照着试验一番,说不定真能制出些香水。到时八姐制香妙手了得,再加上李饮哥新法,rì后我家也开个水香堂,也是在这鄯州开个分号。以后五哥贩货,八姐和饮哥负责制香,也把那香水、香粉什么的贩运到长安巴蜀,那岂不是要大大赚上一笔。”林白说道此处,却是转向王涟儿,仍是笑道:“只是,如此一来,可是要抢了王姐姐传香堂的生意了!”
王涟儿与林熏听林白之语,竟是面面相觑。那林熏道:“要说十二弟的法子倒也合情合理,只是这制香一行,还得多向王姐姐请教才行,只是到时难免落个‘同行是冤家’的处境,我们也难以向王姐姐启齿。”
那王涟儿并未答话,只正sè问李饮道:“李饮弟于这香水制法有几层把握?”
李饮暗自沉吟,这香水制法无非反复蒸馏,虽说并无后世那般jīng巧器具,但若是以陶瓷烧制,想来以这大唐瓷器制出香水又是别有一番风味,随即道:“这蒸馏之法,我依样画瓢,当有七成把握。至于那萃取之法,我却是只知其法,却不知那药剂配方,是以并无把握。”
“这就好了!”那王涟儿却是转向林白道:“林白弟可是真想开那香料铺子?”
林白只摇头道:“王姐姐多虑了,我是随口胡说,我岂是不知这香料铺子哪是说开就能开的。况且如今香料铺子连着这边邑鄯州亦是密密麻麻,我就不来凑这热闹了。”
王涟儿认真道:“林白弟不必过谦,你那法子确实可行。至于业间竞争,那是再正常不过。”继而又转向林熏道:“我看林妹妹也大可不必来问这生意场上之事了,况且妹妹一身岐黄之术了得,不应埋没,还是专心一门为好。至于这香料铺子,我看就不用开了,只须饮弟用那蒸馏制香之法与传香堂入股,涟儿预计,那分红银两必不会比你们去辛苦经营收益低得许多。”
李饮不知就里,只惊讶道:“王姐姐的意思是让我将这蒸馏制香水之法教与传香堂,然后坐收那香水红利吗?”
王涟儿微微一笑,道:“正是此意,只是那分成尚且还要扣去我处家丁工钱和税银,只用利润分红。至于销售和原料等一应物事皆由传香堂处置,那香水名号也须记在这传香堂名下,只是有一事还须事先说与饮弟和龙哥,分红当是要看那香水销量多寡的。”
林熏也是俏眼微颔,笑道:“十一弟先别急着高兴,我看还得看明rì你究竟能不能制出这香水来才成,你说只有七成把握制那香水,如若明rì落得省下三成,那就徒费今rì这许多唇舌不说,十一弟又当免不了被月妹笑话了。”
那李饮见林熏和王涟儿二人皆面若挑花,似乎与这香水极为期待,也是笑道:“李饮定当竭尽所能,才不负了王姐姐的美酒佳肴和八姐的悉心教导。”
林熏却是瞪了一眼李饮,道:“少学那十二弟贫嘴,如若你今rì满口瞎话,少不得与十二弟一起挨上一顿戒尺才好长些记xìng。”
那林白一听,便即嘟哝道:“八姐何必伤及无辜,浪费戒尺来着。我明rì定当好好协助李饮哥制那香水,到时候也该算上我的功劳。”
众人说话间,天sè已是暗淡下来。王涟儿领着四人在阵阵冷风中回了后堂。用过晚饭后各自回了厢房,这厢房离那后堂也是不远,李饮同林白和林龙一间,王涟儿和林熏住隔壁一间,众人皆自洗漱歇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