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急转直下的局势（2/2）

马克颤抖著手，小心翼翼地將明远平放在冰冷的地面上。

明远胸前那片狰狞的伤口正汩汩地向外冒著鲜血，染红了他破碎的战斗服和马克的手指。

马克脸色惨白，手忙脚乱地想要扯下自己的衣物去堵那可怕的创口，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坚持住！妈的，止住……止住血就好！”

一只冰冷而无力的手却猛地抬起，坚定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马克愕然抬头，对上了明远涣散却异常清醒的目光。

“明远！”马克的声音带著哭腔，几乎是在嘶吼。

“別……別管我了。”明远的声音气若游丝，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决绝，“去……对付那些怪物……別让……更多人……死了……”

见马克依旧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拒绝与痛苦，明远艰难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丝混杂著血沫的无奈笑容，那笑容苍白而刺眼。

“老大……”他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似乎耗尽著他最后的力气，“你还记得……小芳吗？那个文工团……总爱笑，梳著两条……辫子的姑娘……才十八岁……”

马克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他只能重重地点头，眼眶瞬间通红，沙哑地挤出回答：“记得，你那时候偷偷攒了半年的津贴，买了支钢笔，还跑来问我该怎么跟她表白……”

“她在我面前……炸的四分五裂。”明远的眼神飘向了空中，仿佛穿透了浓雾与硝烟，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声音梦囈般轻微，“我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辫子……把她的头……从那片血红里……捞起来……”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更多的鲜血从嘴角涌出，眼神却骤然凝聚起最后的光彩，死死抓住马克的手臂：“都是……都是跟她差不多大的人啊……一个接一个……死在我面前……我们当时……能做的……就只有打捞……打捞碎块……”

“连……哭都来不及……从那时候……我就明白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字字砸在马克心上，“每个人都会死……我……也不例外……”

“我……早就……准备好……这一天了……”

他抓住马克手臂的力量骤然消失，手臂无力地滑落在地。

那双望著灰暗天空的眼睛里，最后一点神采如同燃尽的烛火，悄然熄灭。嘴角那抹混合著血沫的、解脱般的苦笑，却永远地凝固了。

如果不是夏商的话，他早该死在魔祟的触手下，可命运却仍未放过他.....

马克缓缓地將明远已然失去温度的手轻轻放在他冰冷的胸膛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他的安眠。

他低著头，肩膀难以抑制地剧烈颤抖著，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在他体內疯狂衝撞。

周围的喊杀声、爆炸声、怪物嘶吼声仿佛都褪去了，世界在他周围凝固。

他脑海中只有明远最后那抹带血的、释然的微笑，和小芳那两条浸在血水中的乌黑辫子交替闪现。

悲伤？愤怒？绝望？都不足以形容。

那是一种混杂著足以焚毁一切的灼热，在他的血管里奔腾，几乎要撑裂他的躯壳。

然后，这极致的静默被打破了。

不是被声音，而是被一种骤然从他体內爆发出力量。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一片赤红，里面所有的痛苦与脆弱都在瞬间被蒸发殆尽，只剩下一种近乎纯粹的的疯狂。

“嗬……”他喉咙里滚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

以他为中心，四周的空气突然开始疯狂地旋转、嘶鸣。

原本瀰漫的硝烟和尘埃被一股凭空生出的力量粗暴地搅动，形成一个不断扩大的气旋。地面上的碎石和灰尘不受控制地悬浮起来，围绕著他高速旋转。

汹涌的颶风，將浓雾吹散，让一些原本因浓雾而隱身的怪物渐渐现形。

下一刻，他动了！

没有预兆，他整个人如同融入了风中，瞬间从原地消失，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和一声尖锐的爆响。

几乎是同时，他已经出现在一头正扑向一名瘫痪战士的猎犬状怪物侧面。

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挥击的动作，只是意念所致——

“噗嗤！噗嗤！噗嗤！”

那头怪物仿佛瞬间被无数把无形的、极速旋转的利刃捲入其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在一瞬间被切割、撕裂成无数巴掌大小的碎块。

血肉、骨骼，如同被投入了一个隱形的搅拌机，猛地爆裂开来，化作一场腥臭的血雨。

马克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如同鬼魅般在浓雾与战场中闪烁、穿梭。他所过之处，狂风化作了最精准最残忍的杀戮工具。

风在他手中不再是元素，而是他愤怒与痛苦的延伸。

四周还活著的人，都有些瞠目结舌的看著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