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郎君,何不上楼一敘?(1/2)
王妈妈见不得这般诡异景象,轻甩绢帕一声吆喝,听雪楼便重归浮华。
书寓抚琴弹唱,清倌翩躚起舞,一时间丝竹弦鸣、杯盏磕碰之声不绝於耳。
二楼听雪阁。
珠帘金鉤轻悬,流苏微微摇曳,鏤空雕的楠木扶手绕著莲台围成一圈,倒显得颇为宽敞。
围栏边摆著四五张楠木桌,又用屏风隔开,坐於此处,正好將楼下情形尽收眼底。
两道人影对坐於此,身著玄黑长袍,其上红披点缀,金线烫边,腰间又各自悬著块龙雀玉佩。
又有一层等閒难见的薄薄气雾环绕流转,將两人笼罩其中,以此隔绝探听。
顾清舟漆黑马尾高高束起,视线落於一楼角落,目光中带著些异色。
“倒是有点意思。”
他放下茶盏,轻笑道:“分明只有採气圆满修为,却敢和两位蕴气境叫板,却也不知他哪儿来的底气。
玉京城里,这般不知死活的雏儿倒是稀罕。
若在朱雀长街,保准儿他这话刚出口,便要身中六刀,再被判个自戕而亡。
有骨气自然好,但他若是个莽夫,怕是等不到与老大相见的那天。”
沈知寒仍旧望著楼下角落。
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皂衣少年身上,面无表情道:“你说的对,但看不住老大要的人,到时候遭殃的便是我等。
这少年此刻正与那跋扈公子优哉对峙,却不知暗处究竟有多少双视线正盯著他,又不知多少妖魔的牙正淌著涎。”
顾清舟有些无奈,道:“若不是那龙血遗孤闹得太凶,这边陲荒僻之地,哪能引来这么多臭虫扎堆,想来我们此刻还在玉京快活。
沈知寒却觉得这话说得不对,摇头道:
“你说得对,但即便不来这荒僻之地,你也不可能在玉京享乐,信王府那边太过平静,像一潭死水,死水之下,总该有漩涡酝酿。依老大的性子,定然要將你送去那里。”
顾清舟摆摆手,觉得无趣,不愿再继续这个话茬,重新望向楼下角落。
却见那皂衣少年端坐饮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倒很是沉得住气。
他忽然问道:“你说老大到底看上那小子什么?瞧他模样已然十六七岁,才堪堪採气圆满,这放在玉京算得上天赋极差之辈。
老大眼比天高,如何能垂眸於他?”
沈知寒抿了口茶,道:“老大看人无非三点,天赋、心性、根底,这边陲少年武道根骨如何暂且不知,但心性和根底已然能看出一二。
以贱籍身份將世家嫡子逼入道德火坑,看似鲁莽实则步步为营,草芥身骨,敢於去撕世家皮囊,悍勇裹智,冷棋热血,光凭这两点,便已胜过这天下无数人。
根底自不必说,山野猎户,贱籍草民,没有世家背景纠缠,正是上上选。”
顾清舟继续问道:“那你可能看清他修的是什么吐纳法门?
若是以那些五品以下的寻常神通筑基,只怕往后武道之路走不到高处,上限便被锁死。”
沈知寒摇摇头,
放下茶盏。
“你说得对,但这少年从始至终都不曾外放一丝气息,暂时无法断定。
不过,那跋扈公子护卫身上的气息,倒显得有些阴暗污秽,略有点眼熟,但却想不起究竟在何处见过......”
顾清舟回想方才楼下情形,亦是摇头:
“这等穷乡僻壤之地,最是容易滋生恶瘴,回头调查一二便知。”
沈知寒忽然想到一件事,不见波澜的面容罕见皱眉:“相国不曾退隱前,圣人曾以紫微秘典相赠,如今他於此地隱居,偏那少年又与相国相邻......”
顾清舟听出其中意味,双眼逐渐瞪大:“你的意思是?那小子该不会修了紫微秘典?
那可是得授太虚道卷【功榜】的顶级天功,相国难道不知其珍贵?竟会平白赠予一乡野少年?”
沈知寒皱眉。
“你说的对,但暂时不能確定,只是有些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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