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挣扎（1/2）

“行，喝两杯！”

易天行哈哈笑著，脸上笑容止不住，眼睛却紧紧的看著秦思容。

“咱们出来行走江湖，天南海北，四处游歷，这天下的美酒美食都尝过了，各处都有自己独特的风味。”

秦思容无心去听，只把酒壶在桌心晃了晃，壶嘴滴下一串清亮的酒线。

秦思容执壶的手稳得出奇，酒面却映出她微微发抖的唇。

“先敬你。”

她给易天行斟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易天行接过，眉眼弯弯，眼中只有欢喜道：“这一路风沙大，是该暖暖身子。”

说罢仰脖便饮，酒入喉的剎那，秦思容忽然伸手，一把按住他腕子。“等等！”

易天行愣住：“怎么了？”

她死死盯著那杯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良久，才低声道：“我……我不想你喝。”

“嗯？”易天行失笑，“怕我醉？我的酒量你还不清楚？”

秦思容却像没听见，另一只手探入袖中，指尖触到那包药粉——纸包已被汗水濡湿，边缘泛出淡淡的青黑。她猛地攥紧，又鬆开，攥紧，又鬆开。

脑子里全是方才那人阴惻惻的声音：“光和热会把坚冰融化，露出你的本来面目……冰下面的，是一条毒蛇。”

易天行见她神色不对，放下酒杯，伸手去探她额头：“是不是病了？脸这么白。”

他的掌心带著常年握剑的薄茧，触到肌肤时，粗糲却温暖。

秦思容忽然想起一年前——也是这样的傍晚，她在河边洗手，易天行从背后走来，递给她一只荷叶包著的糯米鸡，说：“吃饱了，就不冷了。”

那一刻，她第一次觉得，原来“活著”可以不必是刀口舔血，可以是炊烟裊裊。

现在，那只递过糯米鸡的手，正毫无防备地端起酒杯，只要她轻轻一松，药粉就会落进去。

这药无色无味，七息入脉，十二个时辰內力尽散。

他会软倒在桌边，任丞相府的人带走，拷问名剑山庄剑法。

而她，將重新披上夜行衣，回到不见天日的阴影里。

“你们何尝不能继续做一对鸳鸯？”

那人笑得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她的肉。

“思容？”

易天行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她抬眼，看见他正把酒杯递到自己唇边，笑得温柔：“你不让我喝，那你先尝尝？要是好喝，我再喝。”

秦思容的指尖颤了颤，忽然，她夺过酒杯，一仰头，自己灌了下去。辛辣的酒液灼得喉咙生疼，她却笑了，笑得眼眶发红：“易大哥，我们……別回名剑山庄了。”

“嗯？”

“现在就掉头，去塞外，去南海，去哪里都行……別回去了，好不好？”易天行怔住。他从未见过她这样，像一柄出鞘的剑，忽然露出柔软的刃。

良久，他伸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好，你说去哪就去哪，我都依你。”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壶酒上，“这酒里，是不是有什么？”

秦思容浑身一僵。易天行却只是轻轻把酒壶推开，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明日天气：“我信你。”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