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追击(2/2)
“杀!”
这次是斜斜穿插,冲的是方才杀出来的豁口。
十骑如同一柄匕首,再次刺向长蛇的七寸。
滑州军的两翼顺势包夹,把敌军切成两个部分,分别包围。
萧弈驱马上前,看向在包围圈中奋力厮杀的聂文进。
“咴——”
一声悲鸣,河西马被一矛刺中,聂文进摔下马背,犹挥刀乱砍,刃口已发卷。
剩下的三十余牙兵拥上前,护住了他。
“聂将军!”萧弈喊道:“局面已定,降了吧!”
“萧弈?”
聂文进回头看来,大怒,叱道:“我待你不薄,为何不奉命杀王殷?!”
“人心向背。”
萧弈只给了四个字,劝道:“愿赌服输吧,我愿回报将军之恩,向大帅求情。”
“哈哈哈,好个‘人心向背’。”
聂文进仰天大笑,放声大喊道:“我乃宫变主谋是也!”
“诸奸之中,唯将军算英雄……”
“噗。”
话音未落,聂文进反手把刀一横,干脆利落一抹,脖颈间鲜血喷涌,整个人晃了晃,轰然倒地。
“将军!”
六七个牙兵见状,悲呼一声,横刀自刎,同时倒下。
萧弈忽瞥见其中一人,叱道:“吕丑!”
吕丑目光看来,一愣,停下了自刎的动作。
萧弈语气不容置喙,道:“放下刀,余事见了你阿兄再谈。”
吕丑犹豫片刻,随着其余牙兵弃刀,投降受俘。
萧弈翻身下马,过去查看了聂文进的尸体,伸手合上他的双眼。
参与政变的诸人中,聂文进有能力,有肝胆,也最清醒,可惜,选错了路,终究是杀青了。
“萧郎,多谢援手。”
“仲俭兄。”
萧弈回过头,见宋延渥快步赶来,遂回了一礼,道:“同为大帅效力,该做的。”
“萧郎白马银枪破阵,今日风姿,我毕生难忘啊。”
“过誉了,仲俭兄,聂文进待我有过恩惠,我想将他厚葬,为他家小求情。”
“此事我虽做不了主,但你放心,军功起家之士,大帅必不在死后追咎其罪,我亦帮你说话。”
“多谢。”
“你我兄弟,何必见外。官家被人挟持,恐有危险,大帅看我是官家近亲,命我竭力护驾,你可愿一道?”
“愿与仲俭兄同往。”
“请!”
虽答应同行,萧弈见宋延渥看自己时总是目光灼灼,又不知为何,下意识地保持了距离。
留人清点战场、暂时看管聂文进的尸体与俘虏,很快,滑州骑兵重整队列,出发。
驰过风雪,半个时辰后,前方有游骑赶回来。
“报——”
“发现天子金辂!”
再往前赶了一段路,只见太常引军旗还竖在金辂旁,一群官员、甲士垂头丧气地守在那儿。
宋延渥驱马上前,喝道:“陛下呢?!”
“陛下……西狩了。”
萧弈目光看去,只见金辂旁往各个方向的脚印都有,向西边官道去的最多。
可却有一列蹄印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往北的一条崎岖小路,也不知通往哪个小村落,可往那儿跑的全是马匹,没有人步行。
“走,继续走!”
“我怀疑官家往北逃了。”
官员中忽有人喊道:“你胡说!我亲眼看到陛下策马西奔了。”
萧弈没理他,下马走向北面小路,蹲下,观察蹄印。
宋延渥也凑了过来。
“仲俭兄看,御马蹄铁,比寻常战马宽半寸,边缘有卷云纹,往北走的全是御马。”
“你如何知晓?”
“我昨日擒了飞龙使,留意到他所携皆河西大马,蹄宽三寸。”萧弈道:“你再看,马蹄间距均匀,可见控马稳定,不像溃散兵士,更像挟持天子的精锐,我们可分兵追。”
“好。”
宋延渥的分兵,却是让行军司马王崇文负责安排各个方向,他自己则与萧弈带小股轻骑走北面的小路,该是极信任萧弈的判断。
小路蜿蜒,通到了一个小村庄,村口木块写着“蔡泾村”,再经过一段扫过雪的冻土路面之后,蹄印继续向北而去。
萧弈忽然勒马。
宋延渥问道:“怎么?”
“雪刚扫过,为何?这条路在村子边上,路边房屋多是空置,再看那边村子的主路。”
萧弈指向村子,从村子中间穿过的主路上,积雪被踩得脚印狼藉。
他翻身下马,推开一扇屋门,锁是被砸开的,屋中丢着一把满是雪渍的扫帚,脚印凌乱,穿堂而过。
宋延渥跟上,一看,立即道:“官家就在附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