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死別(1/2)
那厢,白娉婷甫一隨上野一郎离去,眾人便纷纷长嘘一气,只觉劫后余生。记住本站域名
迟榕亦然,但见她滑入座中,信手拈来一只小瓷杯,当即一口闷咽而下,仿佛压惊。
然,万事却由不得迟榕鬆懈。
先前吴老爷受惊,病情突发,看那气喘之姿几乎力竭,大约是险之又险。
如今,吴老爷正在二楼房中,由宋义昌大夫与其女宋晓瑗、更加洋医生米斯特肖恩施救,只盼能够火线夺人,留一条残命。
吴清之自是无法坐住,但见他眉宇紧张,当即奔上楼去,不再会客。
迟榕无所犹疑,紧隨其后。
甫一入室,便能听得一阵阵低哑的嘶声,那呼吸声较之方才,虽然平息了许多,却仍显得粗礪瘮人。
迟榕轻轻的牵住吴清之,竟觉出那一双素来冷静完美的大手,此时此刻,正在微微的颤抖著。
她於是握紧一点,再握紧一点,可吴清之的掌心依然不住的发凉,终於寸寸的凉透,冰寒刻骨。
室內极静,吴清之甫一开口,声音並不大,却显得尤为突兀。
“我父亲如何了?”
宋义昌大夫原是俯首於窗前,但闻此声,遂缓缓的抬起头来。
一喜一悲,便是大喜大悲。
此番,他著实不忍直视吴清之,只有偏著目色,低声道:“吴少爷,倘若还有什么未说清的话,就趁现在说出来罢。”
话音刚落,吴清之只绝喉间发酸,牙关一紧,隨后头晕目眩,险些站立不住。
索性迟榕守著他、牵著他,寸步不离。
吴清之自以为能够放下一切,冷心冷情,再不念及父亲的好,便能够生死看淡,处之泰然。
然,骨肉至亲,人之將死之时,怎会无动於衷。
“是因为疟疾吗?奎寧开了吗?”
吴清之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他的语速极快,先是问一问宋义昌大夫,復又转向米斯特肖恩,可无人回应。
最终,但见他嗤笑一声,双目微凉,不知笑从何处,且笑之何人。
迟榕小声说:“我带宋叔叔和米斯特肖恩下楼坐一坐,很快就回来。”
话音未落,却不料,吴清之手掌反覆,竟是將迟榕紧紧的抓住,禁錮在身侧,再不可移动分寸之毫。
吴清之淡淡的说:“他们去,你別走。”
他垂著头,很低很低,以迟榕的角度相望,仅能看清吴清之尖尖的下巴。
当是时,吴清之的手冰得要命,却又攥得极紧,一时之间,迟榕只觉得悲从中来,生怕捂不暖他。
“迟榕,你別走。你陪我,陪陪我。”
迟榕极力掩住哭腔,应道:“我会一直陪著你的,哪儿也不去,吴清之,你別怕,我在。”
这一回,却是他离不开她了。
宋义昌大夫与洋医生米斯特肖恩於是无声的退出室內,宋晓瑗行在其后,方才经过迟榕身边之时,眉眼之间遂漾出水雾,悲悯悽然。
只听得她轻声有言:“我们就守在门外,有事一唤即可。”
迟榕感激的点一点头,隨即与吴清之一道走近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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