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最幸福的孩子（2/2）
最幸福的孩子
吴贾被那两个人贩子打得遍地鳞伤，死死抱住两个人贩的手，一支手被拧脱了臼，可吴贾依然恍若未觉般。只要看到许雅逃脱了两个人贩子的魔爪，他便心满意足了。好在两个人贩子也不敢闹出人命，他们只是求财，尽管今rì求财未成，但也没有蚀财，只有自认倒霉。两人临去前还在吴贾身上狠狠的踢了两脚。
被拧断的手臂隐隐生疼，可吴贾却是无暇顾忌了，他挣扎着从地上跑了起来，满大街小巷的找着九妹，不断咱喊着她的名字。
可是九妹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老天不作美，偏在这时还下起大雨。吴贾想到在家中尚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大姐姚羽凤，心中顿生出一股无力之感，在尽过他最大努力后，却依旧不能改变什么，他心中的沮丧可想而知。吴贾感到嘴角有些咸咸的东西，伸手在摸了一把，这个不经意举动让他有了灵感，那便是卖血换钱。
他冒着雨连跑了几家医院，说要卖血换钱，均是无果，最后跑到一家私人诊所，那个医生看他可怜才答应了他。医生一开始抽了他200毫升，吴贾因为急需用钱，接连叫医生继续抽。等抽了400毫升，本来吴贾还想叫医生继续的，可医生怕抽得太多，万一人在自己诊所里出事，他便是得不偿失了，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多抽了。
这个医生也算是个好人，见吴贾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帮他简单清洗和包扎了伤口，为他接好脱臼的胳膊，并再三嘱咐吴贾回去之后要好好休息。
吴贾先带姚羽凤到医院中看病，最后才回家中休息，经过一夜劳累，加之抽了这么多血，早已经是疲惫不堪，以至于还没走到家中便晕倒门口。姚羽凤和其他姐妹好不容易才把他扶到家中休息，等吴贾醒来来，姚羽凤向他追问许雅的去向，一开始吴贾只是沉默不语，在姚羽凤再三追问下，才道出事情始末，并在姚羽凤怀中大哭了一场。
知道一切真相的姚羽凤知道吴贾心里并不好受，而且这件事还是因她而起，她并没有过多的责怪吴贾。当其他妹妹从姚羽凤口中知道这件事后，谁也不会在吴贾面前提起“九妹”或者“许雅”，大多数情况下，都明智的选择回避此事。以至于到现在，九妹的行踪和去向依旧是家中讳莫如深的话题。
吴贾单车越骑越快，他根本就没有注意面前是什么，想用速度冷却从眼里忍将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般。
已经到了八妹赵瑶就读的大学，可看吴贾骑车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打停下来的打算，仿佛要就此横冲进校园之中。看守大学校门的是一位中年大叔，他一早就发现吴贾了，见横冲直闯而来，当下走出门卫室，一面吹着口哨，一面打着手势，想让吴贾就此停下。说来这个大叔也算是恪尽职守，可是吴贾却犹在梦游般，完全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等听到哨声，吴贾抬头一看，一位中年大叔脸上尽是决然之sè，仿若慷然赴死的壮士般，动也不动的站在自己单车前面。情急之中，吴贾不及细想，千均一发之中来了个漂亮的急转弯。
“总算是停了下来。”吴贾拍了拍胸口，今天因为走神，差点儿连撞两人，长长吐了口气。这口气还没有吐完，那门卫大叔已经走了上来，语气甚是不客气的问道：“怎么？小**！居然撒野撒到学校里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CQ最大最好的大学，岂是你随便乱闯的地方？”
门卫大叔一来就给吴贾扣上了顶“小**”的帽子，吴贾浑身上下打量了一下，自我感觉良好，连忙辩解道：“只怕是大叔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是来接人的，我妹妹在这里念书……”
不等吴贾话说完，门卫大叔大手一挥，打断道：“想骗过我这双阅人无数的‘火眼金睛’，你还差点儿道行。”说话间，门卫大叔还冷哼了一声，“能进这家学校的，哪个不是身世清白？虽不说是根正苗红，但个个都是知上进，分是非的好孩子，又岂会跟你这样的人攀上关系？找借口也不找个好点儿，找个这么烂……”
“什么叫我这这样的人？”吴贾有些听不下去，问道：“我怎么了？”
门卫大叔围着吴贾一边打量，一边回道：“头发留得这么长，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这身穿得四不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们学校哪个学生能跟你扯上关系？”吴贾闻言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好像觉得这大叔说得也有这么几分道理，他更不想为这点儿小事儿跟门卫大叔撕破了脸，也怕以后赵瑶在学校中不好做人。
“大叔，你听我说……”吴贾看门卫大叔皱起了眉头，心知他是怪自己把他喊老了，连忙改口道：“大哥！我真的是来接人的，我妹妹真的在这所大学里念书，我来就是接她的。”可能是吴贾改了称呼的缘故，门卫大叔终于让他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门卫大叔眉头舒展，吴贾还道有戏。“别以为叫我‘大哥’，我就会让你蒙混过关的。但教有我在一rì，你这些牛鬼蛇神就休想进去闹事。”
吴贾无语之极，敢情这大门卫大叔只怕把他的工作想象得比zhōng nán hǎi保镖还神圣了，完全是一幅油盐不进的派头。便在这时在，大学中放学的铃声响了起来，吴贾心跟着急了起来，要是再不进去，万一错过了，这人cháo人涌的，想找着个人又岂是易事？
“大哥！抽烟么？”情急之下，吴贾也顾不得许多了，顺口说出了这么句，吴贾说着在全身上下摸索起来。
“想贿赂我？”门卫大叔指着吴贾笑道。吴贾见守卫大叔这么一说，加之摸索一阵没有找到，才想起最后一根烟自己在餐厅门口听歌的时候抽掉了，连同纸烟盒一起被自己扔进了垃圾桶。吴贾好像认命了般，停下了摸索找烟的动作。
“烟呢？”门卫大叔突然问道，吴贾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他不断从cháo来cháo去的人群中搜索着赵瑶的影子，尽管这种看来有点儿像大海捞针的法子有些不切实际，可这也是他眼下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烟？什么烟？”等吴贾回过来甚是诧异的看着门卫大叔。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哥！”
正是八妹赵瑶熟悉的倩影正站在人群某处冲吴贾打招呼，找到了赵瑶，吴贾却是顾不得那门卫大叔了。门卫大叔张大了嘴巴，呈“O”形，似乎能放得下一个鸡蛋，完全不敢相信面前这一幕。
赵瑶在快走到学校大门的一刻，跟门卫大叔打了声招呼，“田大叔，你好！”赵瑶似乎和门卫大叔很恼，被赵瑶唤着田大叔的门卫，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许瑶，又看了看我，试探着问道：“赵瑶同学，这个人真的是你哥哥？”田大叔指着我。
我有种晕倒的冲动，赵瑶甚是乖巧的点了点头。田大叔揭下了头上的帽子，摸了摸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像这样的小**，会有人嫁给他吧？”听了田大叔这般话，赵瑶这小丫头片子偷捂着嘴，格格娇笑个不停。吴贾摆出做哥哥的样子，狠狠的瞪了赵瑶一眼，可赵瑶完全视若未睹般，笑得更是厉害了。
“赵瑶同学，不是我说你。即使你有这样的哥哥，你最好也离他远点儿。”田大叔把赵瑶拉过一旁，回头满脸戒备的望了我一眼，“你在学校年年都拿奖学金，又是学生会干部，要是学校中的同学和老师知道你有这么一个**哥哥，只怕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田大叔自以为说得机密，哪里知道支着耳朵一直在听，而且听了个一清二楚，吴贾清楚自己在这门卫大叔心中的“恶劣”形象是无论如何都扭转不了了。
见田大叔放开了赵瑶，吴贾装作幡然悔悟般，在田大叔面前痛哭流涕说道：“今rì闻大哥一番金语良言，可说是当头棒喝，晨钟暮鼓，叫我这块顽石都点头了。不是有言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吧？今天回去，我保证浪子回头，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今天就多谢大哥点化之恩了。”
不等田大叔答应，吴贾一把拉过赵瑶，向他使了一个“上车”的眼sè。田大叔正感得意，大有飘飘yù仙之意的时候，还待说一句“孺子可教也”来勉励吴贾一番，可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吴贾的人在，早已经载着赵瑶远去了……
在路上赵瑶还在笑个不停，吴贾没回气的回头恨了她一眼，说道：“要是再笑，等会儿我撞车了可不负责。”赵瑶勉强止住了笑声，“什么叫‘会有人嫁给他’？也不看看你哥哥是何许人也，人比潘安，智赛诸葛……”听吴贾越吹越离谱，赵瑶好不容易的止住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别笑了，抱紧点儿，小心别摔下来。”听堪赵瑶在背后笑得前俯后仰，担心她会摔下来，连忙提醒道。
赵瑶抱紧了吴贾，小脸也紧紧的贴在他背后，笑声止住了。“哥！你不会真是思chūn了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现在chūn天来了，百花开了，鸟儿歌唱了，蝴蝶也恋爱了……”吴贾连忙叫赵瑶打住，说道：“少给我扯这些，不过你倒是给我提醒了一件事，是时候给你们找个婆家了。”吴贾回头看赵瑶嘟起嘴，“你急什么，不是说你，你现在还在念书，现在你想轮也轮不到你，别让你哥听见你在学校里和什么人卿卿我我，谈情说爱的。你还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吧，到时候可别你哥事先没给你提过醒，也别怪你哥**dú cái什么的。”
仿佛为了让自己的话变得有说服力，吴贾说话的同时，空出一支手捏成了拳头，像是在向赵瑶示威般。
“要是别人追我怎么办？”赵瑶突然眼睛一转，心中不知打什么主意。“那也不行，至少也要等大学毕业以后，大学毕业了哥也不会管你的。”吴贾也没有多想，头也不会的说道。
“还是哥最好！”赵瑶抱紧了吴贾，仿佛整个人都贴在吴贾身上。也许是心情不错的原因，赵瑶居然哼起了小曲，吴贾听了一会儿，觉得旋律优美动听，跟着哼了起来，又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歌这么好听。”
“《最幸福的孩子》。”吴贾并没有发现赵瑶在回答他这番话的时候，小脸红得跟秋天的熟悉的苹果般。
“坐好！抱紧了，哥要加速了。”也许是受了赵瑶的感染，吴贾先前的不快也全部抛到九霄云外了。赵瑶搂紧了吴贾的腰，吴贾似乎已经习惯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卖力的蹬着自行车。两旁的梧桐树不断后退，风吹起了赵瑶长长的头发，当单车转过一个胡同口，这辆破旧的自行车上不断传出兄妹俩的欢歌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