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中央皇帝与跑关系(1/2)
第544章 ,中央皇帝与跑关系
大同历三十年(公元1652年)6月6日,京城,元首府议事厅。
初夏的暑气被厚重的墙壁隔绝在外,议事厅内却弥漫着另一种沉闷燥热的气氛。
元首刘永回到京城便立刻召集了核心层会议。总理大臣胡益,副总理大臣罗伟,各部尚书、陆军大都督高大壮、陆军副总参谋长王二、中将贺六等军中老将齐聚一堂。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刘永将一份刚由机要秘书送来的电报重重放在会议桌上,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两广总督朱猛急电!安南‘义军’首领阮岳,于本月一日,在归仁正式登基,僭越称帝!自号‘中央皇帝’,建元‘泰德’!”
尽管在座众人通过不同渠道已提前获知风声,但当这个消息被正式确认时,房间里依旧响起一阵压抑的低声咒骂。
阮岳踏上了这条称帝建制的旧路,这对于以“扫除帝制、推行公民制”为意识形态基石的大同社而言,不啻于一记响亮的耳光,更是对民朝在东南亚战略的公开挑衅。
刘永环视众人道:“情况大家都说说吧,对于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中央皇帝’,我们该如何应对?”
陆军副总参谋长王二一脸鄙夷道:“中央皇帝?我呸!真真是沐猴而冠,不知死活!当初看他起兵反抗阮郑苛政,还道是个为民请命的豪杰,没想到也是个迷恋权位、自私自利的枭雄!这等行径,与我大同理念背道而驰,绝不能承认!”
陆军大都督高大壮神色冷峻道:“我同意王副总长的看法。应立即下令,撤回我们在阮岳军中的所有军事顾问团,停止一切军事援助。之前与他们签订的所有关于矿业开采、设厂经营的合作协议,也一并作废!我们支持的是反抗压迫的义军,而不是一个新的皇帝!这传出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中将贺六道:“元首,大都督,是否需要出兵给予惩戒?一个番邦小国的武装头目,也敢妄自称帝,若不加以教训,南海周边诸国如占城、真腊、暹罗会如何看待我朝?我天朝威严何在?”
这时,总理大臣胡益轻轻敲了敲桌面,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道:“诸位将军的愤怒,我能理解。但出兵之事,还需慎重。近年来,我朝商贾在安南投资颇巨,开办的矿山作坊不下数十处,投入资金逾千万元。一旦开战,这些产业首当其冲,损失难以估量。此其一。”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其二,安南之地,山高林密,水道纵横,烟瘴之气盛行,非北兵所能速适应。即便我军战力远超阮岳部,但深入其境,后勤补给困难,若陷入泥潭,恐非短时间内能解决。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目前朝廷主要精力,一在与西班牙战争,双线作战是兵家大忌。二在全力开发殷洲,投入巨大。此时若在安南重启大规模战事,即便取胜,占领那块土地贫瘠、民情复杂的区域,对我朝而言,很可能是得不偿失。”
副总理大臣罗伟马上从经济方面补充道:“所有经济合作协议全部作废,三司使将会损失惨重,而且原本支援的作坊,他们一部分已经把机器打包送到了安南,另一部分也在拆旧式机器,安装新式的机器,断绝了援助,这等于是把三司使指定的制定的规划全部废除,必定会导致原本的作坊经营困难,造成的损失可能高达三四千万元。”
阮岳在攻占安南大部分地区之后,他除了军事援助之外,还请求经济援助,帮助安南修建港口,铁路,电报等基础设施,还有纺织厂,水泥厂,钢铁厂等基础产业。
民朝对这种援助非常感兴趣,一方面可以把安南纳入民朝的工业体系当中,成为民朝的商品市场和原料产地,另一方面也能让民朝的机械设备,以最小的代价更新换代。
民朝的官营作坊都是把自家的旧机器打包送到安南,而后自己再购买新机器,扩大生产,这些项目加起来总资产达到了上千万,一下全部断绝,打断了产业升级的步骤,对民朝的伤害反而更大。
罗伟总结道:“我建议,先以外交手段应对。可派使者严厉谴责阮岳僭越称帝之举,要求其去帝号,仍以地方政权首领自处。只要他名义上放弃帝号,关起门来在自己地盘上摆架子,我们可暂不深究,维持现状,以保护我朝在安南的经济利益为上。”
王二对此不以为然:“两位总理此言差矣!我们当初支持阮氏,是因其反抗封建贵族。如今他自己成了最大的封建头子,那我们支持他的基础就不复存在!理应将其一并打倒,方能彰显我朝理念之一贯!”
鸿胪寺卿洪承畴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分化策略道:“阮岳之弟阮惠,掌兵权,作战勇猛,在军中和底层民众中威望颇高,且对其兄贸然称帝之举似有微词。我们或可调整策略,暗中支持阮惠,扶植其势力,制衡甚至取代阮岳。如此既可避免阮岳一家独大,也可更有效地影响安南局势。”
刘永一直沉默地听着众人的争论,综合了各方意见,最终开口道:
“诸位的意见都有道理。阮岳称帝,是对我大同理念的背叛,必须表明我们的严正立场。洪少卿的建议可行,对阮惠的支持可以谨慎进行,但力度和方式必须严格控制,要明确传递我们的底线,我们反对任何形式的帝制。绝不能打掉了一个‘中央皇帝’,又扶起来一个‘安南皇帝’!”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幅东亚地图前,目光扫过安南那片狭长的区域道:“既然不是志同道合的伙伴,做买卖就按照做买卖的规矩来办,告诉三司使,安南购买的机器,就按市场价卖给他们,钱不到位,机器不允许出国,作坊的大匠可以停留在安南,帮他们把机器安好,其他的人员全部撤离。
安南人的路,最终要靠他们自己去走。我们可以提供影响,但不会越俎代庖。他们吃了足够多拥有皇帝的苦头,自然会在血与火中明白,什么样的制度才能真正造福于民。”
刘永的目光扫过众人道:“我们的主要战略方向,还是新大陆。安南只要不触及我们的核心利益,就让他们内部先折腾去吧。把我们的精力,集中在更重要的地方。”
“遵命!”
这场高层会议,最终定下了民朝对安南新局面的应对基调:保持警惕,施加影响,有限介入,避免深陷。一个“中央皇帝”的闹剧,并未能动摇民朝既定的全球战略布局。
大同历三十年(公元1652年)6月7日,清晨,刘永宅邸。
初夏的晨光熹微,透过庭院中的槐树叶隙,在青石板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宅邸内,一家人的早餐刚刚结束。刘阳搀扶着自己的祖父刘思远坐上人马车。
自从元首刘永推动在几大学院开设“老年兴趣班”后,刘阳便多了一项任务顺路送祖父去化学院“上学”。
马车辚辚行驶在京城日益繁华的街道上,穿过开始喧嚣起来的市井,最终停在了庄严肃穆的化学院门口。
刘阳将马车停放在指定的区域,然后扶着精神矍铄的刘思远慢慢走向专门为老年学员设立的教室。
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相似的情景,大多是像刘阳这样的中年或青年子弟,陪着自家白发苍苍的长辈前来。
这些老人,有的是致仕的官员,还有像刘思远这样,纯粹是儿子地位显赫,送来陶冶情操、排遣寂寞的。对他们而言,学习新知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这里提供了一个能与同龄人交流、感受年轻学子蓬勃朝气的环境,仿佛自己也跟着年轻了几岁。
“老刘!这边!”一位须发皆白,但声音洪亮的老者远远打招呼,那是税监尚书的岳父姜老太公。
刘思远脸上立刻绽开自豪的笑容,指着身边的刘阳,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道:“姜老哥,瞧瞧,这是我孙子刘阳!就是前几年鼓捣出那个‘磺胺’神药的!好家伙,听说是能治鼠疫的!西班牙那边闹得那么凶,能控制住,活人无数,可多亏了我这大孙子!”
自从他隐约得知刘阳主持研发的“磺胺”在西班牙鼠疫防控中可能起到了关键作用后,这种自豪感就与日俱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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