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白洞里的爱(1/2)
() 相瑛跌跌撞撞地走在回画蛇屋的路上。雨越来越密集,泥路越来越滑。她坐在山崖边缘,回首望望山下的度家寨,骤雨把夜搅成浆糊,已经看不到度家寨的灯火,更看不到亮灯的洞房。
她想:我再也不走路了,我的路好像走到尽头!绝望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她啜泣着,闭着眼睛正要沿山崖滑下去。她的身子已经悬空了,正往下坠落。她长嘘一气:“结束了,干干净净地结束!”
有人拦腰把她抱住——双臂异常有力。相瑛停止了下落,不用睁眼她都知道是谁。
哦,我死不成了。她这么想不知是在庆幸还是遗憾。
“你傻了吗?”
“我不想活了。”
“不,你不能死,你要带我逛渝州城的。”
“带我走!”
“回画蛇屋吗?”
“不——我不回去!不要回到画蛇屋!那里印满了他的影子。你带我到你们的部落去吧。”相瑛神经质地叫嚷。
“我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呢?你是部落里的人。”
“他们——永远都把我驱逐!我再也不是蛇巴人啦!”
“为什么?你流着蛇巴人的血!”
“因为——他们害怕我跟你在一起。怕给蛇巴人惹出祸灾来!”
“我们都成了被抛弃的人啊!那你——让我死吧!”
“不——我们不能死!”
度本初环抱着相瑛,在风雨中晃荡着,从一根藤蔓摇荡到另一根藤蔓,从一处山崖飞渡到另一处山崖。俩人的心情都沮丧到极点。但愿就这样永远环抱着吧,就像寒风冷雨中彼此都感觉到另一个的温暖的体温,感觉到生命的律动,让心里熨贴一些。
相瑛的牙齿颤抖着,脸颊也冷得直打颤。“快带我走!”
“到哪里呢?”
“我冷,快带我到温暖的地方。不要回到家,那里更冷!”
度本初想到一个地方,在这一片山岭间有最好的歇息之处——白洞。
白洞本是蛇巴人的祭祀的禁地,是办喜丧的地方。什么是喜丧呢?就是本部落里寿终就寢的老去的人停灵祭祀之地。外族擅入者当死。但这是对于蛇巴人的规矩。度本初刚被蛇巴人驱逐出部落,正如一位被长辈喝斥而扫地出门的少年,对驱逐他的家族怀着愤懑的情绪,在离开时可能转身猛踢家族的门柱!那时的度本初多年轻呵。我不再是蛇巴人了!为什么要傻傻地守着这破规矩?
他就把相瑛带入了白洞。
白洞里永远是冰天雪地,唯有中间平展的石头热床永远温暖如炽。相瑛就被放在热床上。
度本初的手刚要抽离相瑛的腰,她赶紧抓住他手,“不要离开,抱紧我。”
“好,抱紧你。”
“刚才我要死去了,我的身体已经冰凉。”
“你会活得好好的。”
“我不再死了?”
“你活着的……”
“死了真冷,死真难受。我现在怕死了。”
“永远也不能去死……”
“你的身体真温暖——抱紧我吧!”
度本初更紧地抱住她,丝丝入扣地抱紧她。
衣服湿透了,烘烤在热床真难受!相瑛胡乱地脱掉身上湿透的长裙。如果有水洗洗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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