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完的最后三章(1/2)
() “……常言道‘小心使得万年船’,静思大家千金之体,途中决不可一丝一毫的损伤,否则这暴殄天物的罪名咱们可但当不起啊。”
柴秀宁被强拉走,全场一时陷入寂静,
但不过一会功夫,关于柴秀宁江南之行的“讨论”又继续进行了。
说讨论,其实就是武崇训、程天羽你一句、我一句的争着献殷勤,尽可能的把途中可能出现的山贼匪类形容的无比凶悍,而把护卫苏静思的柴阀、李阀高手贬得一钱不值,目的无非一个——要送苏静思回江南。
不对,这只是过程。
两人的真正目的,或者说武崇训的目的和程天羽的目的之一,是借江南之行把苏静思弄上手,胁迫视她为亲生女儿一般的狄仁杰无条件的成为两人的盟友。
哼,什么风华绝代,国sè天香,争你是因为你是狄仁杰的干女儿,柴秀宁的结拜姊姊,关系到李阀内部最大一股势力未来的倒向,不然管你什么帝阙琴仙,叫人往府里一抓,脱guang了往床上一扔,还怕你不乖乖顺从。
“总而言之,为了静思大家的安全,为了运送的赈灾物资平安抵达,必须增派人手,沿途护卫,不然诸位也放心不下,是吧。”
程天羽哪怕放个屁,程阀中人也会跟着叫香,何况宾客们早对他和武崇训的刻意深信不疑,唯恐途中出点什么茬子损伤到苏静思,当即连声附和,就连太平公主也轻吁口香气,不无忧虑道:“是啊,这一路千里迢迢,拿不准会有什么危险,刚好全京城的青年才俊、少年英杰都在此处,静思大家不如从中挑选一位,沿途做你的护花使者吧。”说完抬们抬眸瞥武崇训一眼,樱唇边笑意似隐还现。
“护花使者”四字甫出,全场一下子炸开了锅。
洛阳到江南,走得再快也有大半月的路程,沿途一路护送,rì夜陪伴在侧,天下间还有比这更好的和美人儿亲近的机会么。
两天前,程天羽听苏静思要走,立刻想到这点。
方才武崇训得知,瞬间反应过来。
而他们,直到太平公主开口才意识到这点。
差距,差距啊,这点弯都转不过来,难怪只有瞪眼看的份了!
想想也是啊,一边是新近得封,如rì中天的冠军候,一边是出了名横行无忌、为了漂亮姑娘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程四少爷,在场的世家子弟、花花大少虽多,但除了柴阀唯一缺席没到的大公子柴玉郎,谁还有资格、有能耐同他们两争。
武崇训先下手为强,朗声道:“静思大家若不嫌弃,本候愿意……”
“若是要人护送,侯爷当然是最佳人选。”程天羽抢着截断,用比他还大三分的声音嚷嚷道,“大唐第一少年名将,纵横疆场,所向睥睨,契丹人尚且谈‘您’而sè变,拦路打劫的江湖匪类怎会放在心上……”
秦英、尉迟江、尉迟松几个大眼瞪小眼,越听越糊涂。
四少爷这是吃错了药?居然大力帮武崇训说话。
“可惜啊——”
嘘唏惋叹声中,程天羽话锋一转,杀手锏掷出。
“侯爷新近受封,又得天后拔擢,小小年纪在兵部担任要职,若就这么弃军务不顾,执意送静思大家回江南……”
程天羽眉宇一张,双目jīng光乍闪,冷笑道。
“实在是因小失大,为一己之私而损国家之益,辜负了天后、圣上,辜负了大唐子民对侯爷您给予的厚望。”
武崇训早料到程天羽不怀好意,却不想他口风变起来这样之快,呆了一呆反应过来刚要反唇相讥,却被程天羽抢先一步。
“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侯爷大破伏弗郁部,威风是威风了,可契丹八部,七部尚存,这一战后还不知要招来多少报复xìng的掠边呢。侯爷您功立了,官升了,爵进了,就想撂挑子……嘿嘿,怕是说不过去吧。”
“侯爷久在边关,对辖地的情形自然比我熟谂,但此去江南的必经之路河南道、山南道、淮南道直至江南道沿途各地的地理环境,风土民情想来知道的不多吧,这个……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侯爷这么干去,等同瞎子摸象,不是更容易遭到算计,反过来拖累静思大家么。”
程天羽不愧是反腐出身,一招占先,决不给对手任何翻盘机会,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言出如风,当堂一个劲的挤兑武崇训。
“哼,五弟不知,你莫非就了解。”武玉树反过来糗他。
程天羽暗忖等得就是你这么问呢,清了清嗓子嚣视全场,不紧不慢的道:“河南道、山南道、淮南道都是家祖昔rì随太高祖、太宗南征北讨,浴血拼杀,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的地方,之后则由他老人家的部下长期住驻守,成为我大唐最坚实的战略后方。两rì前,程某闻听静思大家将yù启程,特地找来了相关的地理图册细加研读,不说山川地势尽熟于胸,起码……”
“什么,两rì前!?”不知谁嚷了一句,众宾客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这家伙……这家伙怎么知道你要回江南?”
“是、是你告诉他的?”
以武家四少为首,所有宾客的脸容不约而同的有点抽。
被程天羽一通挤兑弄至无话可说的武崇训也微皱起了眉头。
“嗯。”苏静思俏脸微红,匀了匀嗓子,轻轻应了声,一丝笑意似是漫不经意的从唇角逸出,接着扩展为灿烂胜比天上星空的笑容。
“我想四公子一路相送哩。”
全场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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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颦一笑,无不风情万种;行立坐卧,均是仪态万千……唔,都说出嫁前的太平公主曾是世人公认的大唐第一美女,依我看就是她当年的少女风情比起静思大家来怕也要稍逊一筹。”
承明阁里,程天羽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回味着宴会上苏静思的举止仪容。
“江南之行劳烦四公子护送,静思代家乡百姓谢过了。”
酒宴将毕,苏静思起身离席,姿态优美娇柔,盈盈朝程天羽一拜。
包括程天羽在内,满堂宾客无不被她从淡妆秀出来的异乎寻常的娇姿美态慑服得屏住呼吸,尉迟江、尉迟松这对好sè兄弟,当然还有yín贱到了骨子里的武家四少更是叫她显露绝世芳华的一手弄得灵魄出窍,杯内水酒洒了满身尚自不觉。
“崇训军务在身,不能相送,在此提前预祝大家一路顺风。”武崇训不愧枭雄之姿,明知程天羽乃花丛圣手,苏静思这一去十有仈jiǔ是他的人了,脸容居然没有流露出一丝嫉妒或愤恨,甚至连敬酒时的笑意都自然的紧,全然不似作伪。
——明知不可为,索xìng主动放弃了么。
这也难怪,连我都猜不到静思大家会主动相邀,何况是他武崇训。
“我想四公子一路相送哩。”
樱唇轻吐,巧笑嫣然,这哪里还是初见是那个仪态端庄,凛然不可侵犯的帝阙琴仙,分明就是情窦初开的怀chūn少女涩旎的向心上人倾吐。
当rì临走时有意无意的一句,当真是暗示我要我提前做好准备么。
程天羽抚杯而笑,暧mei的气息在房中流转横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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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厅,内室。
古旧的陈设,紧闭的四窗,令这本就漆黑无比的暗夜逾显深沉。
冰寒的幽暗、异样的冷漠,流溢弥散……
“什么,失忆!?”屏风后一声呼喝打破了房中近乎凝固的死寂。
“嗯。”屏风前站立的程处亮低低应道。半个时辰了,除了刚进门时把一卷卷宗递过去,叱咤风云的程阀二爷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这……这是真话?”
“对你,我有必要说谎么?”程处亮苦笑。
“你确定没有弄错。”屏风后的声音凝重起来。
“以前我也怀疑天羽在装,但这么久观察下来……”
程处亮长吁口气,重重点头:“天羽的确失忆了,真的。至少五年前的那件事情他忘得一干二净!”
“何以见得?”
“卷宗你也看过了,不把那件事忘掉,天羽能重新振作,短短十数rì便叫风门内外焕然一新,连狄仁杰都被他算计了一回。”
“西市的‘买卖’做得也不错,颇有柴老头子当年发家立业的风采。”声音破天荒的带着一丝欣慰和赞许。
“所以啊,‘那件’事情天羽是真记不得了,否则怎做得出现在这番成绩。”
“记不得……记不得了那就好,天羽能够重新奋起,也不枉我当年舍命……”那人说着语声忽然一顿,“你能保证他永远不恢复记忆,永远想不起那件事么?”
程处亮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沉声道:“如果是自然恢复,除了‘那个人’谁也没办法阻止,而‘那个人’一旦来到京中,你也就可以永远脱离这见不得光的梦魇了;如果是基于外界的诱因被天羽想起来……老爷子当年亲自发话,把这事定为阀中禁忌,任何人胆敢提起一律杀无赦……”
“知道这件事的可不只我们。”
“柴阀一样如此,谁说,谁就死。”程处亮的话很轻,却隐隐有种直透骨子里的寒意,“柴老头子手段如何,你我不是没领教过,为了一个‘利’字,一个‘益’字,就是亲生儿子他也一样下得去手。”
“柴秀宁呢,她是当事人,知道的比谁都清楚,柴老头子舍得动她么?还有苏沬雪,她也是……”那人“呵呵,现在改叫苏静思了,名动天下的帝阙琴仙,有狄仁杰罩着,有李元芳护着,试问天下间谁动得了他!”
程处亮眉头微皱,沉声道:“你该不会怀疑天羽察觉到了什么,此去就是为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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