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故事 吓跑日本鬼子的张丽美（1/2）

自序

二十七年前，我阅读了意大利小说家卜伽丘的名著《十rì谈》，被小说里曲折离奇的故事和栩栩如生的人物深深所吸引，近年来又阅读了前苏联里娅·沃兹涅先斯卡娅的名著《女人十rì谈》，我联想到一九七六年唐山大地震，联想到那个史无前例的年代。我是唐山大地震的幸存者，也是那场轰轰烈烈文化运动的见证者，特殊的年代，震撼的事件，鲜活的人物，在我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三十多年过去了，一直挥之不去。我伏案长思，应该把那个年代发生的事件写出来。特别是自从我的女儿璇子连续出版了三部长篇小说之后，对我鼓舞很大，我便开始筹划和构思这部小说。其实，这部书里的故事和人物在我心里早已经烂熟，只是小说的结构应该怎么布局，以什么样的形式来写是个问题，因为小说里的故事和人物众多，如果按照一般的长篇手法去写，很难把所有的故事和人物都囊括进去。我经过反复酝酿，最后决定以《大男人十rì谈》的形式来写。

我在这里郑重声明，小说所描写的只是那个时代发生的普遍事件和广谱人物的一个缩影，不涉及现实生活中的任何一件事和任何一个人，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希望读者千万不要生搬硬套去对号入座。

引子

公元一九七六年八月十二rì，河北唐山丰南一带发生强烈地震之后的第十五天，狂风大作，大雨滂沱，余震不断。

在某公社临时搭建的简易医院里，十名来自各村和学校的轻伤员正在这里接受治疗，他们有的伤了手指，有的伤了筋骨，伤势都比较轻，重伤员已经全部转往全国各大医院接受治疗，现在这里仅剩下十名轻伤员，他们十人在这里每天除了输液、打针、换药之外，就是躺在病床上睡觉和闲聊。

一位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被病友们称为“老学究”的王嘉鹏，今天突发奇想，对九位病友说：“外面雨下得真大，什么时候才能停啊？我们又出不去，整天闷在这里，每天除了输液、打针、换药，就是睡觉，听大夫说，我们起码还得在这里住上十多天，十天，这么漫长！我们怎么熬啊？”

他说着习惯xìng地推了推眼镜，看了看大家，又继续说：“我看不如这样，你们听说过意大利有个小说家叫卜伽丘的吗？他曾经写过一部小说叫《十rì谈》，内容是描写一次大的瘟疫后，幸存下来的十个男女，在十天的时间里，每人每天轮流讲述一个故事，十天里，一共讲了一百个故事，他们用这种方法不仅打发了难熬的时光，也消除了心中的烦闷。我们现在也正好是十个人，完全也可以这样做，他们是八男两女十人组成的男女混合的《十rì谈》，我们全部都是大男人，我们就来个《大男人十rì谈》，你们看怎么样？”

因为王嘉鹏是一位来自红卫中学的语文老师，又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眼镜，所以病友们称他为“老学究”。

“这个主意太好了，我举双手赞成！”一直躺在病床上的“大干部”刘宪生，一听这话，急忙从病床上爬起来，举起双手称赞说，“那个意大利的‘卜’什么‘丘’，我不知道，我们也不用去管他，意大利人能整出个洋式的《十rì谈》，我们十个大男人也照样能整出我们中国土生土长的《大男人十rì谈》！”

因为刘宪生长得白白胖胖，过去曾经当过大队书记，所以病友们称他为“大干部”。

正在病床上斜坐着看一本小人书的“白面书生”孟令新，一听这话把小人书往床上一扔，忽地站起来说：“有这样的好主意，为什么不早说呢？我整天抱着这本小人书看，早就腻味了，不瞒你们说，从来医院之后，这本小人书我已经看了三十多遍了！”

因为孟令新长得白白净净，又是高中毕业，所以病友们称他为“白面书生”。

其他几个病友也都非常赞成，他们是：曾经当过大队会计，被病友们称为“小算盘”的孙友兵；长着两只大耳朵，被病友们称为“大耳朵”的钱友浩；长得jīng瘦干巴，被病友们称为“瘦猴子”的赵德良；有着一副大肚子整天总是笑眯眯，被病友们称为“大肚弥勒佛”的周雪泰；天南地北好像什么都明白，被病友们称为“大明白”的陈广山；长着一张大嘴巴，被病友们称为“鲶鱼嘴”的贾友金；最后一位是长得有些文质彬彬，对什么事情都喜欢发表独到见解，被病友们称为“研究生”的公社电影放映员李旭东。

研究生李旭东说：“我非常赞成老学究的这个主意，但我们不能群龙无首，得选一个人当我们讲故事的头儿，安排每天讲故事的内容和顺序，你们说对吗？”

“对！”大家一起附和说。

经过大家一番议论，一致推选大干部刘宪生为他们讲故事的头儿。

大干部刘宪生说：“既然大家信得过我，我一定尽心尽力把这件事做好，今天也不早了，吃过晚饭后，大家早早休息，准备明天讲故事。”

第一天大家随意讲出的故事

早晨，雨过天晴，一缕明亮的阳光从窗外shè了进来，大家心情格外舒畅。

吃过早饭之后，大干部刘宪生开始安排第一天讲故事，他说：“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正式进入我们十个大男人的《大男人十rì谈》。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既然今天是讲故事的第一天，我们的要求不能太苛刻了，今天我们每人随意讲一个故事，内容和长短都不限。我既然是总管，我就先给大家开个头，抛砖引玉。”

大干部刘宪生看了看大家，接着说：“我们十个虽然都是大男人，但我们男人离不开女人，所以，我就先给大家讲个女人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吓跑rì本鬼子的张丽美

由大干部刘宪生讲述：

在我们村有一个叫张丽美的女人，哈哈，你们一听这名字，一定以为她美若天仙吧？其实，错了！她的长相与好听的名字正好相反，实际上她是一个其丑无比的女人。你们问我，她长得究竟有多丑？我给大家讲讲她有一次逃难时，rì本鬼子怎样追她的故事，大家就清楚了。

那是抗战时期，一天，rì本鬼子到村子里来扫荡，张丽美和乡亲们闻讯后纷纷逃离，全村只剩下几个地主和土豪。

rì本鬼子进村之后，全村空荡荡的。

一个端着刺刀的rì本鬼子在村里找不到人，就问村里的老地主孙福财：“花姑娘，你地，知道哪里去了？”

孙福财看着rì本鬼子yù火熏心的样子，指着张丽美逃跑的方向说：“花姑娘，那边，那边！”

rì本鬼子马上朝着孙福财手指的方向追去，大约追出二里多远，rì本鬼子果然看见前面有一个身穿蓝裤子、花上衣，胳膊上挎着一个小布包的妙龄女子，正没命地往前跑。

鬼子边追边喊：“花姑娘，站住！花姑娘，站住！皇军大大地有赏！”。

张丽美听见喊声，知道rì本鬼子追上来了，头也不敢回，跑得更快了。

rì本鬼子见花姑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在后面更加拼命地追赶。

张丽美当时只有十七、八岁，是一个羸弱女子，哪里跑得过年轻力壮、经过训练的rì本鬼子，她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跑得越来越慢了，rì本鬼子离她越来越近了。

张丽美跑着，看见前面有一片坟地，知道那是自己家的祖坟。她想，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家的祖坟里，于是，她就拐进了自家的坟地。

小鬼子越追越近，心中yù火也越烧越旺。忽然，他看见张丽美竟然跑进了一片坟地，心想，这花姑娘胆子真是不小，竟敢往坟地跑，哼！今天你就是跑进地狱，我也要追上你！于是，小鬼子也跟着追进了坟地。

张丽美听到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知道rì本鬼子马上就要追上自己了。此时，张丽美已是万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她心中默默地说：“列宗列宗啊，不孝的后代张丽美今天来找你们了！”于是，她从布包里摸出一把剪刀，紧紧握在手里，准备自杀。

她正要下手时，忽然想到，在我临死之前，我也要看看你这个小鬼子长得到底什么模样，做鬼我也要死的明白。

于是，她大着胆子回过头向rì本鬼子看去，谁知，这一看不要紧，竟然保住了张丽美的一条xìng命！

小rì本一看张丽美这张脸：只见脸上布满了疤痕，眼珠外冒，白眼多、黒眼少，尖尖的鹰钩鼻子，豁子嘴里露着两只尖尖的牙齿，由于刚才拼命奔跑，头发散落，面目十分狰狞可怕……

rì本鬼子当时距离张丽美只有两、三步远，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太恐怖了！而且当时张丽美又是在一片坟地里，小rì本吓得惊恐万分，心想：“不好，一定是遇到女鬼了！”

张丽美见rì本鬼子吓得目瞪口呆的样子，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平时也听说过民间关于鬼的传说，于是，她就学着民间传说中鬼的样子，张开两手，弄乱头发，圆瞪两眼，吐出舌头，呲牙咧嘴，露出两只尖尖的门牙，嘴里还发出阵阵怪叫……故意恐吓rì本鬼子。

早已吓得失魂落魄的rì本鬼子一看，以为“女鬼”要向自己发威了，吓得屁滚尿流，扭头便跑。

张丽美一看小鬼子被自己吓得那狼狈样，心里十分得意，她狠狠地骂了小鬼子一句：“狗rì的小鬼子，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今天非吓死你不可！妈的，你不追我，我追你！”于是，她尖叫着向rì本鬼子猛追过去，rì本鬼子见“女鬼”追来了，吓得“嗷嗷”直叫，没命似地逃跑了。

后来，人们为此事还编了一首顺口溜：